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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完美的计划?我简直佩服起自己来,为了愈加把戏份做足,我故作羞涩地抱住前胸,双颊透出红晕,将又当又立的贱货情怀尽情演绎出来。
而谁能想到,稻草男孩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当我正想故技重施时,这家伙忽然张开布满獠牙的血盆大口,狠狠咬住我咽喉,一对牛眼射出仇恨的火焰,不啻是在说,老子根本不想知道秘密,我要的就是你去死。
继剧烈的疼痛之后,我感触到猝死般的窒息,大脑缺氧双目开始发花昏沉,眼前的薄光被一扫而尽,终于陷入了黑暗混沌之中。
我太天真了,这招或许对其他公羊起效,但想拿捏稻草男孩,实在是过于自信。
过去在吕库古阴宅时,天竺菊反感他嘴里一股怪味,说过许多刻薄难听的话,并让他在自己圈子里找女友,少来打自己的主意。
而畜生公羊却说,哪怕身边挤满天仙美女,他也不会动心,只因与天竺菊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已深深爱上了她。
在那之后的几天歷险中,稻草男孩以实际行动验证了这一切。
这家伙的本性,是个忠贞初恋近乎迂腐的一根筋。
我败了,我真以为靠着天姿国色的容顏,就能蛊惑天下所有男人,结果却败给了这个冥顽不化的混蛋,不知是该歌颂还是该诅咒它的这种古板脾性。
黑暗中,我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跳声,以及脖颈间血污和汗珠轻轻滴落的声响,不知为何我竟然仍活着。
伸手摸了摸脸颊,脑袋还在,没被人头马一口咬断,这之中发生过什么?此刻又是什么状况?
我全然不愿回忆,只想待在这个湿濡的环境中长卧不起,几天来夜不成寐让我全身虚脱,实在太奢求能有一场充足的睡眠。
不过,耳畔不断掠过阵阵嘶哑的呻吟,似乎是某人正在向我求救,久而久之这种杂音越聚越多,我只得撑起疲乏的身躯,睁开了双目。
「这是个什么鬼地方?我是怎么跑来这里的?」
眼前的一切如幻似影,不再是空气中透着焦味的图书馆,而是遍生青苔的阴沟,夹杂在两堵水门汀破墻间。
尽管不情愿,我仍旧开始回忆,脑海中划过各种片影,有从未见过的怪叫,还有乱窜的人们。
似乎出现过一条迅如闪电的黑影。
稻草男孩不知何故断成了两截,我被一股强劲马鬃虫洪流推挤了出去。
无数凌乱的画面构筑不起完整经过,总之,我得幸于另一场意外,这才勉强保住一条小命。
头重脚轻地朝前走出十几米,视线被脚下一只闪着光亮的物件所吸引,俯身捡起去看,这却是怪了,怎么我的手机会掉在这个未知之境?细细整理之下我方才记起,人头马刚冲下地窖时,天竺菊将手机拋给了紫眼狐貍,而后在找寻墻缝的途中,她问我要了这台手机,并说想打给勿忘我。
所以在整场逃命中,我的手机一直被她拿着。
「难道说,康斯坦丁并没因为夺头想抢得先机,故意在撒谎,而是真真切切听见了天竺菊的呢喃?这怎么可能呢?」狭道内被冲进阵阵腥臊阴风,将远处断断续续的呻吟再度带到耳旁,那的确是人发出的求救,或许紫发妞依旧是黄金之骰,命中註定不会凄惨死去。
我不禁亢奋起来,拖着破碎的双腿,循着声源蹣跚而去,当转出这条陋巷,一个不亚于图书馆大小的池子矗立在朦胧水汽中,那里掛着一条倒悬的身影,正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频率在挣扎,它是具活物!
我不知前方有什么在等着我,相距那么远很难辨识,只能采取中规中矩的谨慎态度,逐步向它靠近,当拨开迷雾,瞬间大失所望,同时又有些惊喜。
这的确是个人,但并不是紫发妞,而是失踪已有几分鐘的眼镜。
他的一条腿被带刺铁丝缠住,正掛在某片露出钢筋水泥块的大窟窿下,而距离头部叁寸之处,是座沾着鲜血的水泥墩子。
如果没料错,这倒霉蛋果然是去追猫,无意间踩到钢丝堆滑落一口暂未发现的破洞中,因剧烈冲撞磕破脑袋,由此陷入了昏厥。
当清醒后远远听见我的咳嗽声,这才呼叫救命,所以被吊在这里有段时间了。
「就当是个教训吧,看你往后还敢乱闯乱撞,充满好奇心是要付出代价的,懂了吗?」我长吁一口气,数落了他几句,就打算上前解绑。
这时我方才瞧见自己浑身赤裸,不仅又羞又恼,道:「真是活见鬼了,又白白便宜了你这个好色之徒,不准偷看,把眼睛闭上。
」
这句话还没说完,我忽然註意到他脸上也缠着铁丝,不是一条而是层层叠叠,简直聚拢成了个铁面罩,更瘆人的是,无数钢刺正对着他惊恐的双目,倘若我粗手笨脚,拆解不小心很容易割破瞳孔。
没想到人倒霉还能如此有创意,这种摔落深坑的尷尬,我还是首次见到。
「既然我能以此讥笑眼镜,怎会分不清那并不是意外,或者说,更象是个陷阱呢?」我感到一股强烈的不安自心头窜起,身子已开始不受控后退。
药店老板说过,眼镜是被冰虫趁乱拖走了,那么此刻在这片水池周遭,除了他外,另有一个人。
果不其然,在我刚隐没水汽深处,就瞧见一条黑影飞也似窜到眼镜面前,这东西全然不拿他当人,像练拳打沙包般一顿兇狠踹踢。
一个有些稚气的嗓音响起,她果然是露西,看来布雷德利没在故弄玄虚,眼镜是个诱饵,被吊在这里勾引猎物!
「这个没用的老马,该怎么说你好呢?打不过我尚在情理之中,可你也不至于弱得被一个高中女生揍成猪头吧?你干嘛不反击?你干嘛不逃跑?就因为她的胸很大,让你看得移不动脚步吗?」我躲在菌菇堆里低声暗骂,怒其不幸又哀其不振。
天竺菊形容他福分很薄,只要出事他必然头一个死,现在看来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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