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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细密、空灵的怪音,是数量极多且体积较小的东西在爬行,并速度极快。
随着那一大群东西远去,自己的身子不再受控,紧追着它们飞奔,沿途的墙头不断冒出锋锐爪痕,似乎想阻挡我的脚步。
不过,我所寄魂的这个人什么都不顾,任凭浑身都都冒血,依旧一味前突猛进,就这样又回到了盘旋而下的石阶前,开始快步爬楼。
那扇起先仍打开的石盘,已被锁得死死,但难不倒我这名久经沙场的骁鸷。
手往怀中一掏,油布包果然被我带到了魔魇里,那么剩下的就是叁下五除二撬开就得了。
门甫一打开,我就被一股气浪轰得倒退数步,不知何故,整座巴贝因道场烈焰冲天,早已成了片火海。
流窜的毒风呛得人不住咳嗽,空气烫得简直能烧出油来!
这是何时的事?这把火又是谁放的?
葡匐跪行地爬出,我转到道场边缘,那里星星点点倒卧着十数簇人形火柱,有些已经死去,有些还在动弹。
神龛前奔走着叁只火球,那是号哭狂叫的莉莉丝们,在这叁个焦黑难辨的人里,我勉强分清一个,只因那极具特色的身高与健硕,她是艾莉森。
残破教堂的四周,站着密密麻麻手举火把的暴徒,足有两百人之多。
这些家伙没有一张脸是我认识的,全是浑身湿透的泥腿子。
个个咬牙切齿,摩拳擦掌!
冲着这种龇牙咧嘴的变态表情,这把火肯定是他们放的。
暴徒们将这里围得铁桶一般,正在欣赏着姐妹会的覆灭!
“艾莉森!
这是怎么回事?”
我冲着狂奔的高大姐妹挥手,示意她向我这边跑,底下还有个小水池,可以一下子熄灭火苗。
不过,话还没说完,她已经瞧见我躲藏的位置。
“这就是你们想看的么?想要叫我投降?那是痴心妄想!
我什么都丧失了,苟活着任何意义都不复存在了!
小婊子,我送你下地狱,咱们继续再斗!”
她怒眼圆睁,狂喝一声扑来!
“什么意思?我俩是朋友啊,为什么要决斗?”
我慌得不住后退,被疯狂的她当胸抱住,那股黑熊般的气力,我想哪怕是拳王也很难挣开。
就这样,我被艾莉森掀翻从台阶上滚落,火苗蔓延到污渍上,迅即点燃边上闲置的一只破口铁皮桶,伴随一声巨响,烈焰烧透枯油引发爆炸,我与她被轰得支离破碎,骨髓、焦皮甩在砖墙上,成为了无解的惨死。
“这他妈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艾莉森是个不存在的人?她早在很久之前就死了?”
冲着适才那一幕,我难以分清是什么年代,只因道场外就像现实那样,也是个电闪雷鸣的暴雨之夜,攻陷女神峰的歹人们全都套着黑色雨披,毫无标识物。
那么道场呢?更参考不了,全部器物都成了断垣残壁,就连羊头教徽都被烧得漆黑起泡!
很快,我发现自己并没死,肢体被某种怪力分解了,成了无计其数的自己,像洪流般朝着某个方向滚涌。
此刻的我又究竟是什么?仍然是飞蛾或蚂蚁么?显然不是,虫豸只盯着食物和光亮,并无思考能力。
而我却在想着许多复杂问题,这种高速飞奔的东西,拥有智商!
就这样我被百多十只自己挟裹,鑽入墙角的破墟,立即摆脱了灼人的气浪,股股由下往上喷吐的阴风,活像个指路标,令我绕开许多差不多外形的泥洞,紧紧追着这股寒湿气流而去。
最终,我见到了一口石灰质的正方形喷口,与无数的自己如别人喷溅出的油腻大便,砸落在一片泛着黄黄白白木屑状垢污的薄水之中,这趟颠簸旅程到终点了。
这个地方无比黑暗,却又透着微弱自然光,俨然是座存在着人工痕迹的屋子,所有材质都是山石所堆砌。
我被无计其数的自己压在最底下,只能透过缝隙去观察周遭。
渐渐地,那些自己像被煮沸的柏油而化开,纷纷黏附在一起,我猛然间陷入一片极度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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