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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春寒料峭的,怕让锦王在柴房一夜还真吃不消。
“若是灶间里有什么热汤暖身子的给殿下送去些,千万不要让人看到。”
她小心安排着。
驸马府柴房内,四周都是蜘蛛网,冰凉潮湿。
菡萏轻叩了窗棂,低声唤着:“三殿下,这里,靠近些。
三姐姐让我送汤片给你充饥,可是热的呢。”
她生动的神色,左右看看无人,阴暗的柴房里模糊了那人的俊朗容颜,只一双乌金般的眸子闪亮。
长袖一展,带翻玉碗叮当坠地,碎为散片,汤汁四溢,湿了一地。
“你也不消来伺候我,你们送来馔食孤王不会吃,也不屑得吃。”
昭怀傲然地仰头,强忍疼痛保持着孤傲:“怕是这驸马府里再没干净的东西,腌臜不堪!”
“你!”
菡萏忿然怒视昭怀,骂道:“你这个人,不知好歹。
你以为姑娘愿意伺候讨好你呢?不过是我春晓姐姐看你可怜,还念及你为凤州百姓声张正义做了一星点儿的好事,才让本姑娘来给你这落难的王孙公子做些开胃的汤片暖暖身子。
就是这白玉合欢薄花琉璃碗,可是我春晓姐姐闺中珍爱的物件,平白的给你作践,我们还心疼呢。
不吃更好!
谁稀罕得给你。”
一阵沉寂,菡萏撇嘴哭着揉眼道:“你赔我春晓姐姐的琉璃碗!”
他的面颊贴靠在粗细不匀的榉木栅栏上,彻骨的夜风阵阵袭来,撩动他肩头长发飘然在风中漫无目的欲夺路而出,又被无法挣脱的根部牢牢拉曳,徒劳地如一缕缕黑纱在黑暗中伸展飘摆。
纵然身陷囹圄,仍是竭尽气力握了栏杆撑起疲惫的身躯。
清俊容颜沐浴在月华寒辉中,长睫无力虚弱地低垂,薄唇抿出孤注一掷的傲气。
“吱吱”
几声细微的声响源自柴房的角落,几只周身灰黑湿漉漉的皮毛油亮的老鼠肆无忌惮地围了打翻的美味尽情饕餮。
“啊!”
的一声惨叫,他慌得撑拉了栅栏起身贴紧在墙角,又无力地跪瘫在地上的干草席上,反吓得那些觅食的小家伙一阵惨叫溜跑。
“老鼠!”
他目光中露出前所未有的惊恐,伸手向后一揽触及的发巾发出第二声惨叫:“啊!”
头上刮蹭下蜘蛛网,一只大蜘蛛慌张地沿了蛛丝择路逃窜。
菡萏惊愕之余,恍悟过究竟,扑哧一声纵声笑个不止,直到疼肚子。
傲慢孤高的锦王殿下,竟然怕几只小老鼠,不是听说他曾勇冠三军十六岁就领兵打仗克敌无数吗?
“几只老鼠,你怕老鼠吗?这些小东西没吓到我,反是被你这一惊一乍吓个半死了。
你这么大个人,怕老鼠?”
手指昭怀,菡萏笑得前仰后合,从未想过趾高气扬连当朝位高权重的长公主都不放在眼里的锦王殿下惧怕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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