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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小刀便“锃”
的一声砍到那节铁棍上,但是无法,她的刀只是浅淡的在棍上留下来一个痕迹,并不能将铁棍砍断。
千钧一发之际,几乎已经不可能了,几乎琅千秋都快要在心里放弃了,地面上忽然有道黑影一闪而逝,速度快的肉眼难难辨。
“噗嗤——”
是钝器没入肉体的声音。
“咳咳……”
有人痛苦的低咳出声,嗓音沙哑,仿佛带了满喉腔的淤血。
琅千秋和聂冷川满眼俱是震惊,甚至那个黑袍女子,若是她此刻露出了脸来,也定会是满目的难以置信——扑过来的那个人是蚋蚋,是那个他们以为早都被掐断了喉管的蚋蚋。
蚋蚋不知道从哪里憋了一口气,大概本来是想用来逃跑的,现在却不知道为何,竟然冲了过来,用她细而干瘦、已经寸寸断裂的脖子,挡住了那根伸过来的铁棍。
蚋蚋就躺在武夫人和武梅儿中间,打眼看上去,倒像是她被他们两个人搂在怀间似的,看上去甚至还有几分温馨之感。
只有越来越急促混乱的呼吸和潺潺流淌在青石板上的鲜血,说明了此刻有一个生命正在不受控制且难以挽回的逝去。
那黑袍女子简直气到要抓狂了,她扯着头顶的斗篷,恨恨开口,语无伦次的痛骂道:“你、你怎么还敢活着,我明明已经把你脖子都掐断了……是了!
是了!
你是不是偷偷留着真龙血,你个小贱人,竟然敢藏私……”
但无论她骂的有多难听,蚋蚋都已经不能反唇相讥了。
那根粗壮的铁棍正正从她喉间穿过去,让她不得不仰着脑袋,长大了口,却又不敢大口呼吸,只要稍微使点儿力气,她就疼的脑袋发蒙。
此刻,蚋蚋浑身是伤的躺在武梅儿和武夫人怀里,她一只手没了,从高空掉下来的时候腿也摔断了,本来只是喉骨被人给捏碎了,但是就在刚刚,喉咙上竟然又被开了一个大洞……她也太惨了吧,蚋蚋这样想。
她就想是一个破碎了、再也缝合不起来的布娃娃似的,任谁见了,都要感叹一句:这孩子可怜!
可蚋蚋却觉得,此刻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只要她们没事就好,她可不希望这武家小姐也落得个没娘亲的下场,就像……就像她自己一样可怜。
俗话说,有娘的孩子像块宝,没娘的孩子是根草,这位武家大小姐从小被自家老娘捧在手心里,跟个宝贝似的长大的,若是突然变成了孤身一人,那她肯定受不了这种苦。
这武小姐又不像她一样,从小都皮实,她若是不救武家小姐,这丫头以后还指不定怎么哭鼻子呢。
一滴水珠突然落下了,重重的砸在蚋蚋眼皮上,她勉勉强强睁开眼睛一看,眼前却模糊一片,仿佛隔了一层水波看世界似。
原来又有一颗水珠掉了下来,这回是正正落进了她的眼睛中。
那颗水珠顺着蚋蚋的眼尾簌簌而下,倒像是她流了泪一样。
蚋蚋费力眨眨眼,正对上一双泪眼模糊的眸子,武梅儿哭了,她是哭了吗?是为她而落泪的吗?
蚋蚋心中有些茫然。
她本来想要抬手替她把眼泪抹掉,但是手上似有千斤重,压根抬不起来。
她又想告诉她不要再哭了,但是唇角动了动,却半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大概这回是真的快死了吧,好像也不是特别痛了,好像什么也感觉不到了……蚋蚋闭上了眼睛……
黑袍女子恨恨骂道:“碍事!”
琅千秋苦口婆心劝告她,道:“你快给老子闭嘴吧!”
那根铁棍刚刚在变长的同时,其实大半根已经从武夫人身体里出来了,所以留与不留好像也没多大用处了。
琅千秋抿了抿唇,出手点了武夫人身上几处大穴,又往她舌根底下压了一颗老参丸吊命,这才一把把那根铁棍抽了出来。
一根棍子上黏了两条性命,一条已然咽了气,此刻便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是救不回来的。
挂在棍子上的另一条性命刚刚才从铁棍上摘下来,瞧这进的气少,出的气多,眼看着也要气绝了。
蚋蚋的尸首还像个破布袋子似得吊在铁棍上,一双眼睛似闭非闭,透出无尽灰色的死光。
她过完了这一生,飞快的,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似得。
不管是她渴求的,还是竭力想要逃避的,终究什么心愿也没有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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