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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回答:“方有缺。”
“缺?”
谢渊津津有味啄着这个单字,“怎么取了这么奇怪的名字?”
少年干干脆脆地道:“问我爹。”
他又作揖,挺直身子,引着众人往金碧辉煌的极乐坊坊门走去。
温朔又轻轻唤了声“小师妹”
。
曹云眨了眨眼睛,深褐色的眸子转不过来,挤出一丝笑道:“魏国覆灭之时,你们在哪儿呀?知道吗,朔朔,我虽然是小师妹,可我已经活得太久了。
你们在我眼里都是小孩子。
老人家才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再说了,先生常常教导我,人立于世,不问是谁子,而问子是谁,茕一人而来,孑一人而去,是为天道往复,道法自然。”
温朔“嗯”
了一声,顿一顿,又补了句:“谢谢。”
方有缺引三人穿梭于笼于绿波之上随江风飘来的清雅酒香,穿梭于雪后红梅从翩飞的裙摆间喷出来的优雅粉香,穿梭于不多不少不清冷也不热络的贵客们甩袖而出的高雅熏衣香。
极乐坊中人之美、景之美、器物之美都到了世间臻境。
连温朔这样不喜玩乐之人,也不得不承认,世间再难找寻到这样一座人间仙境。
方有缺将三人安置在二楼的雅座,从这个座位向下俯视,正好能看到大厅正中在演习歌舞的台子,方有缺就站在一旁,像是根死木头一般杵着。
谢渊并指在铺着绸缎的桌上叩了三声,问方有缺,“你不倒茶?”
方有缺面无表情道:“我不负责倒茶。
而且,在这喝茶,要点名喝什么茶,才会有人来送。”
他刚说完,就有小二奉上茶单,塞进谢渊手中。
谢渊问温朔:“喝什么茶?我做东。”
温朔问:“暹罗茶。”
谢渊打了个响指,“不愧是朔朔,嘴刁,亏得这个地界就是有这样稀奇古怪的东西。
小师妹呐?”
曹云用手撑着下巴,她有些乏,已经半阖上眼睛,“旧年梅花上收集的雪水泡的茶,别放茶叶,我午后以后就不饮茶,晚上睡不着。”
谢渊把茶单一甩,问小二:“都听到了?”
小二点头哈腰,“贵客,您还没点呐?”
谢渊摆摆手指,“我是来喝青梅酒的,茶喝多了,占肚子。
一样的,不用茶点,还是占肚子。”
他看向方有缺,“你既然不服侍,在这杵着做什么,我们有需要,再叫你,一边儿去,我们要说话。”
“监视!”
方有缺顿一顿,仿佛自己都觉得过分了,接着道,“二掌柜怕客人酒多了闹事,得关照。”
“缺?”
谢渊再次嘬在这个字,“是缺心眼的缺吧?”
方有缺直接“嗯”
了一声,撇头,补了一句:“你们可以当我是聋子。”
谢渊咳嗽,老血都要从嘴里喷出来,“我不当你是聋子,你也别把我当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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