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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地商人学去了,他们就一定能和我们一样吗?”
颜醉和其他几个官员静静倾听,若有所思。
沈轻泽:“他们是唯利是图的商人,为了让利润最大化,一定会想方设法削减工人待遇,降低人力成本,或者干脆使用奴隶。
你们想想在明珠城的冶炼工坊见到的情景吧。”
兰斯和埃尔斯尖耳朵立刻抖了抖,露出不悦的神色。
沈轻泽又道:“像陆氏这样典型的贵族家族式商人集团,管理者一定是家族子弟,而那些底层的工人和奴隶,永远都出不了头,没有晋升空间。
他们的劳动积极性注定是受挫的。”
“再想想原料,他们是做纺织生意的,除了自家田地种植棉麻,另外就是向其他农户收购。”
“他们没有我们肥沃的地力,没有大量廉价的铁农具,更没有肥料,农民还要负担繁重的税赋,原料产量有限,价格也会更贵。”
几位官员越听越心惊,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透彻的分析。
沈轻泽的预测还未结束:“原料和工人的效率都会影响商品的产量和价格,他们为了攫取利润,定价一定不会低到哪儿去。
可是北济城和南济城,又有多少富裕的家庭呢?”
“那里的民众常年被沉重的赋税佃租剥削,填饱肚子已是不易,能有多少钱财去购买商品?注定了市场有限。”
“就算他们掌握了先进的工艺和机械又如何?他们挣了钱,就要向城里的统治者纳税,挣得少还好,突然挣得多了,保不齐就要被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贵族们盯上。”
“暴利不可怕,可怕的是,暴利还吃独食。
你们想想昔日铁厂的遭遇吧。
难道只有我们渊流城有颜恩这样的贵族吗?无论哪个城,都不会少。”
“这些商人未必有我们的权势和武力保驾护航。
他们得利越多,眼红的人就越多,利润越大,死得就越快。”
说到这里,包括颜醉在内的几个官员,皆是面色凛然,蹙眉不语。
沈轻泽的目光掠过广场上形形色色的人们,有讨价还价的主妇,有贩卖蔬果的农户,有给儿女购置书本的父母,有提着灯笼手拉手逛街的情侣……
他淡淡道:“我们的工坊背后,是由上到下环环相扣的一整套体系,觉不单单只有几张图纸那么简单。
你们看那些百姓们——”
他随手指着一对书店前的父子:“我记得此人,他是生产建设队最初招募来的工匠之一。
家里本是贫户,只有几亩薄田,农闲时,男人在外做工,妻子在家中织布,勉强度日。”
“那人在生产建设队的报酬,足够养活一家人,不需要再辛辛苦苦伺候种不出几斤粮的庄稼,把薄田卖了,人就从土地上解放出来。”
“布匹和肉食可以在集市上以低价购得,既不需要妻子日夜织布,也无需散养家禽,他的妻子便有时间去纺织厂做织工,又是一份收入。”
“家庭收入增加,生活成本在降低,他们便有额外的钱财,去集市上购买其他商品,生病的时候有钱看医生,孩子到了学龄,有钱购买纸笔书籍,供其念书。”
几位主官面上有光,自豪地笑了笑:“咱们城里的日子是越来越好了。”
沈轻泽悠悠道:“你再往深处想想,像这样的家庭还有许许多多,正是他们在集市上的消费,使得我们工坊的产品源源不断地卖出去。”
“工坊的效益越来越好,提供的岗位更多,报酬也越多,便能带动更多人致富。”
洛辛身为财务官,这一席话有如醍醐灌顶,许多曾经似懂非懂的经济现象终于有了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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