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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夜跑到门前的街上,站住,往与人群相反的方向走。
“已经晚了,不去了,太多人去……我就不去了。”
他只穿着单西装,天气很冷,他走得很快却不拦车。
白斯特脱下防寒袍追着披在沈夜肩上,他太瘦,衣服滑下来落在地上,他还继续向前走。
白斯特猜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走的哪个方向。
“沈夜,我们回家,回家了。”
白斯特重新将棉袍裹在他身上,系上领口的纽扣。
沈夜顶着宽大的帽兜,袍摆几乎曳地,像个气势汹汹的万圣节小魔怪。
他说:“我得回去医院,我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不用问。
白斯特一路紧跟他:“我带你去。”
法院距离医院十多公里,这么走下去不是办法,沈夜整个人状态都不对,精力和体力双重透支的结果怕是很糟。
白斯特叫了辆自动驾驶的计程车,用车高峰叫本就数量很少的自动驾驶有点儿困难,他不得不用了些小手段,并在车子驶来的路上黑掉了它的车内摄像头。
沈夜被白斯特揽着塞进车里,他很乖,只是又对白斯特强调了一遍:“我不舒服,得回去医院。”
“我带你去。”
白斯特也再次回复他。
车载收音机里正在播赫斯·缇娅修女的讣闻:“全联盟民众尊敬和爱戴的缇娅妈妈,于星元137年12月25日早9时36分在暮星c区春晖医院辞世,享年137岁……”
白斯特没有关掉广播,他相信沈夜正在努力接受现实,他别无选择。
“按照缇娅妈妈生前的遗愿,葬礼将在她去世当日举行,遗嘱将在一周后公布。
缇娅妈妈生前嘱托,她死后的遗体立即在暮星火葬,不设任何悼念活动,不要任何人特意来暮星送别,不修建任何纪念建筑,一切从简,骨灰撒入月海,灵魂永伴世人。”
白斯特转头看向沈夜,他脸色冷白,眸光掩在垂落的额发和眼睫下,没哭。
缇娅修女孑然一身,大爱都在生前付尽了,死后就显得不近人情。
她要求葬礼在当日立即举行,是不想给人大肆张罗、劳民伤财的借口;遗体立即火化,是不让那些长歪心思、打馊主意的极端分子搞事情。
她为了追寻的自由宁愿身披枷锁,直到随风化尘的一天方得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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