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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安霖之忽然将他一推,那剑就刺入了安霖之的背心要害。
安又宁睚眦欲裂。
好巧不巧,安夫人正于此时入内,手中还端着自己用藏茶珍品泡的茶水。
下一瞬,乌木托盘翻倒,青瓷茶碗碎裂,茶水四溅,安夫人就猛然趋前几步,抱着尚余半口气的安霖之大声哭起来。
薛灵皱皱眉,薛二刀尖便再次转向,用安又宁都没有反应过来的速度,对安夫人一剑封喉。
薛灵嫌弃的声音在惊悚而死寂的会客堂响起:“吵死了。”
转瞬间失去妻子与情同父子的大弟子,看薛二的刀尖还要对准似乎吓傻在原地的安又宁,安清淮终于反应过来,大喝一声,便以奔雷之速抽刀挡在了安又宁身前。
怎么……会这样?
父母和睦,兄友弟恭,一直是安又宁羡慕至极求而不得之事,好不容易一朝实现,为何却仅仅存在了片刻,便在一夕之间被人打碎。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总是他求而不得!
他与薛灵的牵扯只有谢昙,他都已经明确表示不会再招惹谢昙了,为什么薛灵还不放过他?甚至连他的家人都不放过!
不可原谅……
不可原谅!
安又宁眼中于一瞬间迸出无数血丝,周身戾气大增,他“唰”
的一声抽出了腰中佩剑,一个疾步,对着薛灵提剑便杀。
安又宁身为飞云阁少主时,虽打不过谢昙,但是薛灵这个用丹药堆出来的草包,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安又宁这一剑用了十成功力,就是为了取人性命来的,薛灵甚至反应不过来躲闪,吓的花容失色,立刻大喊:“薛二!”
下一瞬,安又宁这一剑就落在了实处——却不是薛灵的心脏,而是扎进了被叫过来顶包的暗卫薛二的要害。
安又宁这剑又疾又威,薛二与安清淮缠斗本就身受重伤,此时便根本来不及格挡,只好以身体挡之,纵使他修为高于安又宁,但被人一剑刺入要害,也是无力回天。
安又宁将剑一甩,薛二便嗤啦一声从剑刃上脱落,如一块放被割下来的新鲜猪肉,再未发出一点声音。
薛灵登时吓破了胆。
安又宁却陡然心尖一颤,意识到什么一般,眼睛血红的望向方才安清淮与薛二打斗之地。
只见方才还面目柔和,言笑晏晏的爹爹,已然躺在了血泊中,了无生息。
安又宁只觉一股血液直冲头顶,心魔乍起,霍然转头向面前的薛灵。
薛灵早已吓到腿软,他仿佛没有料到,他父亲为他指派的门派数一数二的高手能死在这里,此时脸上全是勃然迸发的惶恐与惊惧,已然瘫软在地,无法挪动。
眼看着安又宁一步一步走来,薛灵突然大声求饶道:“我……安又宁我不杀你了,只要你不杀我,我允许你和谢昙来往!”
安又宁听了他的话,表情空白一瞬后却陡然大笑起来,他哈哈笑着,越笑越厉害,直笑到最后直不起腰,笑出大颗大颗渗人的血泪。
薛灵仿佛吓傻了,呆在原地。
谢昙……又是谢昙。
他如今已然不求感情,为何谢昙还在他的人生中阴魂不散。
从头至尾,他每一次忍不住回想自己人生的时候,仿佛一切悲剧的根源都是因为和谢昙扯上了关系。
是他的错。
是他害死了爹爹。
是他害死了母亲。
是他害死了大师兄。
是他,最该死的就是他自己!
等他为他们报了仇,他就去陪他至爱的亲人。
好半晌,安又宁才似从癫狂中回过神来,陡然合上了大笑的嘴巴,左眼下的黑色泪痣仿佛将他整个人染成了同样的颜色,黑色深渊般的死气漫上来,似乎将他得佩剑也裹的严严实实,安又宁一句废话也无,看着近在眼前的薛灵,霍然提剑去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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