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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咬着唇,倔犟地说完,“你们不要管我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忽然就听见有人说了话,音质朗润,似是软玉。
她愣了愣,抬眸看向他。
傅家祖业留在了苏陵,承袭祖荫的长房可不用迁籍。
那年,是傅则奕回国的第一年,也是遇辞记事以来见他的第一面。
*
遇辞回忆得有些出神,傅则奕何时走近她都没发现。
“您说我坏话,我听见了的。”
他忽然开口说话,才使她回过了神,重新聚焦起了目光,眼底却还残留着些许骤然拉回神思的茫怔。
他恰好也偏眸看她。
四目相撞后,冷感疏离的眸子里浮起探寻。
长辈说话,兀自神游也是不敬。
她愣了愣,匆忙垂下眼帘。
老太太淡淡斜了眼,像小姑娘置气似的,嘴上不服软道:“谁说坏话了,我就是当了快三十年奶奶,想升辈分了,随口念一句也不行?”
秦姨笑了笑,进屋端了两方红木圆杌出来。
傅则奕弯唇,坐了下来。
遇辞看了眼身后的红木小圆杌,也跟着坐了下来。
臀刚落定,傅则奕却忽然偏头看了她一眼。
温润的眉眼也染上了点戏谑的笑意,缓声道:“您不是早就被叫‘祖奶奶’了?”
这一句直接给老太太噎住了,手里丢鱼食的动作都顿了下来。
连一旁正在上茶的秦姨都没忍住低头笑了声。
这话回得的确在理,毕竟遇辞这个傅家小姐的身份还是老太太自个儿亲自认的,她这会儿要是反驳,那就是打自己的脸。
遇辞眨了眨眼睛,暗戳戳瞄了眼傅则奕。
然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个世界上,能把老太太的“阴阳怪气”
给噎回去的,应该只有他了。
老太太没好气地瞪了傅则奕一眼,合上手里那小楠木的鱼食盒,慢悠悠站了起来,“烦死了,就你烦人。”
说完,气鼓鼓地回屋了。
秦姨笑眯眯地上完茶,对着遇辞跟傅则奕道了句:“你俩坐坐。”
也跟着去了。
一下子少了两个人,周遭气氛都静了。
檐外的雨还在下,水汽涳濛中,植被似是连绵成了葱郁的绿雾。
俩人之间隔着一张老太太先前坐的圈椅,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但遇辞还是忍不住的局促和不自然。
须臾,身旁的人偏眸看向她,眼神定定看了她几秒,低声问:“有心事?”
遇辞闻声顿了顿,抬眸望过去。
他的眼瞳漆黑明润,似是古木灯下的琉璃,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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