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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起来。
:高中篇
隔天一早,林开昀是被陈知丽的声音吵醒的。
她看了一眼时间,才五点半,翻了个身想再眯一会儿。
“快了快了老余,不是我不想给,实在是”
听见“老余”
,林开昀睁开了眼睛,耳朵贴着墙壁,在折叠床上扭成了一个奇怪的姿势。
老余是以前在她爸手底下干活的人,和她爸是老乡,从她爸还是个小包工头的时候就跟着一起干工地,那会儿老余是个水泥匠,有肾病,做不了重活,拿的工钱就不多。
她爸赚到钱以后,就让他做了包工头,派了几个工地让他看管,比之前轻松钱也拿得多。
她爸也欠了老余的钱,“大人的事”
陈知丽不让她知道,她只能偶尔在陈知丽和别人的电话里得到一些七零八碎的消息,再按自己的想法拼凑起来,得到一些不算好的结果,操着一些无可奈何的心。
似乎是资金链断裂,她爸找周围的朋友借了很多钱,老余也在其中。
家里出事以后,老余从来不催。
陈知丽给亲戚打电话时说过,老余是个好人。
林开昀倒回床上,把被子盖在脸上,过了会儿又闷得慌,掀开一条缝给鼻子透气。
天已经大亮,眼睛上盖着被子也睡不着,她索性站起来,轻轻拉开窗帘。
花坛里还能看见那根烟,黑色的打火机还在窗台边,陈知丽的声音穿透门缝传到她耳朵里。
她踩上书桌,翻出窗台,看了一眼二楼的落地窗,静悄悄的。
于是她飞快地把那根烟捡回来,摸出黑色的打火机。
周泽瑜用了几次,她依着记忆里的法子,擦了几圈阀门,才堪堪打出来一点星火。
哀丧的气息好像压制不住,她烦躁地蹲在地上,把烟凑到鼻子底下,吸了一口,嗯,还是有点薄荷香的。
在地上蹲了一会儿,站起来时头有点眩晕,她扶着墙壁缓了缓,又飞快地把烟扔了回去,仿佛这样就能掩盖住她那点“邪恶”
的小心思。
翻回窗台的时候腿有些软,膝盖磕在书桌上,发出一阵不算轻的声响。
陈知丽的声音立马停了下来,过了几秒钟传来卫生间的玻璃门被关上的声音。
陈知丽去卫生间打电话了。
膝盖磕破了皮,渗出了点血,林开昀抽出纸巾把伤口按住,仰头看着天。
周泽瑜觉浅,药片里或许有某种镇静成分,但管不了多久,他有时四五点就会被耳边的蜂鸣吵醒。
好在目前他的病情有所缓和,理智尚存,能分辨出耳边哪些是幻听,哪些是真实存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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