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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瞻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鼻尖发红,不知是热的还是心焦,想说什么却不好说出,“你若是心里不痛快,尽管骂我就是……”
柳舒忍不住嗤笑,肩膀耸动几乎挂不住衣衫:“我有什么不痛快的,反倒是影堂老大,我这副破败身子他还干得下去。”
沈瞻木怔怔立在原地,丝毫没有沾染笑意,只被这一番话弄得七死八活,一颗心默默坠进无底深渊里。
他和柳舒,仿佛彼此之间从来不怎么熟识,好像隔着辽阔的空间和许多年月在遥遥相望。
柳舒轻笑一声,“怎么,觉得我面目可憎?”
客厅内万籁俱寂,沈瞻缓缓地摇头。
他和柳舒是曾经的恋人,而今柳舒每说一句话,他都像在等待宣判一般。
柳舒伸手揉捏眉心,胸口泛起一阵呕吐感,勉力压下,长呼一口气,轻声道:“十年过去了,我至今都在想,如果那一晚你守了约,如果那晚站在门前的人是你,我们之间是否还会是如今这般光景?”
他停顿片刻,声音被夜风吹入,轻轻柔柔落在唇边,“那时我们都太过年轻,无所畏惧得可怕。”
十年前那日,也像今日一般寒冷刺骨,沈瞻约了他去山顶的私家别墅玩,他先到了,左等右等不见沈瞻前来。
山顶荒凉无人,手机亦没有信号,只得在壁炉里生了火取暖。
临近午夜,有人敲门,他满心以为恋人终于抵达,高高兴兴去应门,站在那里的却不是沈瞻。
是沈瞻的那群狐朋狗友,个个喝得酩酊大醉,开着跑车到山顶上玩闹。
他一个人反抗不过,浑身衣物被通通扒去,扔进壁炉烧个精光。
身上被泼了啤酒,发梢沾满啤酒泡沫,又被皮带抽打,身上遍布鞭痕,疼得在别墅里一边哭一边奔逃。
滑倒了又被强扯着头发倒拖出来,一路拽至卧室,被人肆意凌贱。
身体裂开淌血,床单血迹斑斑,无论如何呼痛求饶,只换来更加残忍的欺侮。
不知是谁在别墅里找到一把银制的小型烙铁,顶端雕刻着莨苈花,那群人来了兴致,将烙铁伸进壁炉里烧得通红,将他硬生生烙了一整个晚上。
他至今仍记得烙铁触到皮肤上的灼烫,记得皮肉烧焦的每一丝声响和味道,记得浑身汗液血液和眼泪混杂在一起的绝望。
直到凌晨五点,那群人闹到精疲力竭,在酒精的作用下昏昏睡去。
他疼得一直发抖,用尽浑身力气逃出别墅,朝山下蹒跚走去。
冬日的山顶气温低至零下五度,没有衣服,只得裸着躯体。
被凌晨来巡山的护林员发现时,他已经重伤昏迷,浑身被烧得不人不鬼,血肉翻绞,黑红交织,身后盘山道路上一圈又一圈的血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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