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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恩图报是好事,睚眦必报也是,裴怀恩其实挺喜欢李熙这一点。
尤其是想报仇又不敢,整天被气得龇牙咧嘴那样,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蔫坏蔫坏的,特别可爱。
心里正琢磨着,不知不觉便来到了恩露殿。
裴怀恩侧首,见福顺正在那蔫巴巴地擦着冷汗,觉得有些烦躁。
意料之外的,恩露殿前停着齐王的车驾。
已经成年的皇子进宫要报批,对于争储这事,齐王想的是光明正大,与宁贵妃道不同不相为谋,平日很少进宫来,除非有大事。
说白了,裴怀恩虽然和宁贵妃好,以前却没少被齐王找麻烦,此刻见了这车架,脸色顿时有些不悦,仅剩不多的耐心也消磨殆尽,变得更不乐意搭理福顺了。
不远处,福顺还欲再劝,裴怀恩却已提袍上了台阶,只用一句话,就让福顺牢牢地闭紧了嘴巴。
裴怀恩说的是:
“再敢废话一句,就换你去代替姚元里。”
话音未落,人已入了殿,剩福顺自个站在寒风里哆嗦了。
恩露殿内熏香烧炭,温暖如春。
没有福顺跟在身边絮絮叨叨,裴怀恩得了清净,没什么表情地迈步往前走,直奔贵妃就寝之处。
眼见裴怀恩脸上没笑,在恩露殿内伺候的小宫女个个都装聋作哑,不敢上前拦他。
就寝之处没寻着贵妃,裴怀恩稍加思索,又往待客的偏殿去。
须臾行到地方,一名唤秋檀的女官守在偏殿门口,裴怀恩之前见过她,老远就看她殷切地小跑着迎上来,满脸为难地把他拦在殿外。
裴怀恩不高兴地抿唇,听秋檀对他说:“厂公,齐王殿下正在里面与娘娘说话,还请您担待。”
裴怀恩居高临下地看她,不愉道:“你当本督今日是为什么来?皇上亲传贵妃娘娘去侍疾,本督等得,皇上也等得么?”
秋檀闻言面上一僵,连忙说:“请厂公留在此处,奴婢去请娘娘来。”
言辞倔强,一副不想让他进门的样,反倒闹得他满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以往到恩露殿来,这里没有一间屋子,是他裴怀恩进不得的。
怎么偏偏今天就被拦在了门外。
话又说回来,眼前这秋檀是个忠心的,看见裴怀恩面露错愕,便坚持寸步不让地拦在房门前,用自己单薄的小身板挡着裴怀恩,死活不许裴怀恩进。
裴怀恩不想和她纠缠,几乎没费吹灰之力,就把她从门口弄开了。
齐王要叙母子情,可以换别的时间叙,晋王府被抄是喜事,宁贵妃早前便答应了会与他庆祝,这时又怎么敢把他拦在门外。
只是打算推门的手刚伸出去,裴怀恩侧耳细听,忽然发觉这屋内竟是一片死寂,安静得全然不似有两个人在。
秋檀又扑过来拦他,刻意把嗓门拔得老高。
秋檀冲他喊:“厂公!
厂公!
不急在这一时!
咱让殿下和娘娘说会话!”
裴怀恩歪着头看她,心念微动,倏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侧身,一把将她捞来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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