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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晔从小便同父母住在位于东苑中心的凌渊阁,也就是历代谷主的居处。
本来按族中规矩,他成年之后便该搬离凌渊阁另觅院落分家,可当时他早已得了少谷主的名分,继承之位稳固,便也顺理成章地继续与凌渊阁住了下。
只是六年前,西门暮云半引退后,便以专心参研武道为名——如今自然被人认定是为了静心养伤——让人在东苑深处另建一座庄子、搬离了凌渊阁。
西门晔之母早在他及冠那年便因病过世,父亲搬离后,这象征着谷主之位的庄子便只余下了他一个人。
如果他的继承之位依然稳固,这样的安排旁人倒也无话可说。
只是如今谷内风云涌动,他并非谷主却独占凌渊阁,自然不时引来一些眼红之人的嘲讽和非议了。
——当然,以他的性子,多半是直接无视了那些个言词的。
足下脚步未断,望着已在前方不远的「涤心园」——也就是西门暮云如今隐居潜修的庄子——于心底好生整理了思路言词后,西门晔穿过院子径自行到屋前,敲了敲门、启唇恭声道:「父亲,孩儿自岭南归来,特此前来向您请安。
」
「……进来吧。
」
「是。
」
得着屋内父亲应允,西门晔当即一个躬身,按着应有的礼仪十分恭谨地推开房门进到了屋中。
此间乃是静室。
打西门暮云进入半引退状态后,便将昔日用来处理公务的时间全用在了潜修上头,一天里倒有大半时间全耗在这间静室里头,也无怪有心人对此浮想联翩了。
「父亲。
」
望着静室内闭目盘膝静坐于蒲团之上的西门暮云,西门晔一个施礼,而后去了靴,整了整衣襟后于父亲身前跪坐了下。
之所以先行来此,而非回房歇息用膳,无非是为了在族议前将自个儿同白冽予的交手及协议先行告诉父亲。
感觉着静室内那股平静却又深不可测的气息,回想起昨夜针对父亲所为的种种判断,他略为挺了挺身,而后双唇轻启,略过寒暄开门见山地道出了这次谈话的主题:「孩儿同白冽予会面了。
」
这里所指的会面,自是指淮阴的那一遭,而非岭南那趟没什么实质意义的见面。
听着的西门暮云当然也明白这点。
原先阖着的双眸因而缓缓睁了开,若有深意地望向了前方端坐的独子。
「如何?」
「白冽予便是李列。
打傲天堡之事以来同擎云山庄的几次交锋,想来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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