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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韫脸色登时僵住,但又很快收敛,她与陆熠见面不过几次,次次都开这种恶劣无趣的玩笑,不论是哪一次,苏韫都觉得不好笑,相反地,她觉得陆熠这人纯粹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即便搭救过自己几次,接触下来,她也还是认定这个念头。
而现在,她要被动和这恶虎谋皮。
她鼓起勇气对上陆熠凝望的视线,手指顺着裤腿布料往上蹭,直言开口:“我有话想说。”
嗤。
现在又想说了,陆熠再好脾气也到此为止了,他抽开扒在大腿上的手,冷眼:“原来会说话,我还以为是个哑巴。”
忽略掉他的鄙薄,苏韫抓紧机会再次攀上去,也顾不上难不难堪的,使了浑身解数挤出眼泪,扮作初见时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声音软得酥骨。
“我不是哑巴,我真的有话想说,我有你想要的东西。”
这么说,陆熠来了兴致,疑声”
哦?“了句,也没继续拂开她手了,凑近瞧她:“那你说说看。”
俊脸在她面前寸寸放大,近得呼吸轻扫脸颊,痒痒地,苏韫有丝不自在,眼神飘了飘,继续道:“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三天之后———”
话没说完,陆熠彻底失掉耐性,毫不留情将她手甩开,苏韫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摔在地毯上。
饶是见惯了陆熠翻脸的秉性,她还是没适应,譬如现在,男人搭着手居高临下,轻蔑又冷漠,神情仿若睨鄙一只不自量力的蝼蚁。
“苏小姐,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游戏。”
说到这,还嘲弄一声,就着着姿势,军靴微微翘起,勾抬起她下巴,逗狗似的,“就这点胆量和本领,下次先学学怎么看着人说话。”
即便被看穿羞辱的话落下,苏韫也没气馁,偏头躲掉他动作后,立马站起身要扯陆熠衣袖,“我可以助你,他的机密我知道很多。”
对于陆熠想要什么、又为什么会答应木汶的求见,苏韫并不太清楚,但有一点能确定,军政府不会和三大党派真正合作,现在的局面不过是为了试探各方态度罢了,陆熠代表军方,当然不希望为泰党落好处,巴不得几个党派争权内讧,军政府好趁乱上位,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苏韫敢赌一把的原因。
她赌陆熠会接下为泰党的把柄。
然而她失策了,陆熠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落了句:“真是抱歉,苏小姐,我没那心思。”
说完,起身往门外走。
苏韫心漏了一拍,铺垫那么久,说失败就失败,她绝不能浪费这一次的机会,索性,直接豁出去,她壮胆子扯住他袖口。
感受到一股小小的力道,陆熠下意识停了,侧头,苏韫双眼含泪望着他:“求你,陆少将,你带我走可以吗。”
哦。
这是知道行不通换路子了,陆熠冷笑一声,拍开她的手,还嫌弃擦了擦袖口:“看来木汶议员白养了个好女儿。”
没头没尾那么一句,苏韫脸色倏白,连挽留的动作都停了眼睁睁看着陆熠离开,她没法确定陆熠话里的意思,至少目前的情况不乐观,陆熠的阵营还在木汶那边,甚至有可能会将刚刚的话暴露出去。
她不敢赌。
门嘭地一声关上,隔绝所有喧嚣,空气弥漫着淡淡的硝烟与血腥,她面无表情摸了把耳垂上的血,黏腻、腥臭,疼痛仿若被麻醉般,已无任何感知。
蹲下身,她收拾着地面狼藉,思绪扯着。
手里的东西出不去,木汶就没办法倒台,现在困难不代表完全没希望,就算渺茫她也绝不会坐以待毙看着木汶步步升迁,越想苏韫的神色越冷,要不是因为担心证据从她手里流出去被为泰党的人摸藤清算,她又怎么会忍辱负重去求一个阴晴不定的笑面虎。
但局势已然超出她的预判,她要想把木汶拉下水还能全身而退不被为泰党纠察,必须有个靠山。
再难,她也得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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