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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远溪想推开季衿洲这样亲昵的举动,手脚却使不上力气,她突然自觉自己也是个坏心眼的人——一边拒绝着季衿洲的爱意,一边又贪图他的爱意,她是那个应该下地狱的人,所有的若即若离都源于脆弱与痛苦。
于是她停止了挣扎,默默接受他的宠爱。
他们再次相拥,好像他们才是油画里的主角。
顾霖知气喘吁吁地出现在走廊的另一头,他还穿着礼服,原本梳得油亮的头发变得凌乱。
他看向走廊尽头的那对,沉默不语,左手无名指的戒指好像此刻正在隐隐作痛。
他确实是错过了,以后季衿洲把靳远溪送回去的时候已接近深夜,靳远溪一天之内哭得有些太多,现在头疼得发慌,几乎没有了思考能力。
看着站在门口,黑色衣服被自己泪水和粉底糊了一片的季衿洲,靳远溪头一次感到了羞耻。
“要不你把衣服给我吧,我洗干净再还给你。”
季衿洲反而有些震惊,他摇了摇头,表示拒绝,“我只穿了这一件。”
听到这个回答,靳远溪心里暗骂自己没带脑子,怎么还让人家光着身子回去。
可是这衣服已经被她糟蹋了个体无完肤,黑色的衣服配合黄色的粉底液,红色的口红和腮红都混合在上面,实在是让始作俑者无地自容。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季衿洲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淡定,摆摆手跟靳远溪道别,他的车还放在酒店那边,出租车在楼下等着。
靳远溪点点头,透过窗户看着他上车,心里咚咚直跳,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还没有准备好去消化。
坐在梳妆台前,靳远溪小心取下项链,放在手里端详了一会,她绝不是什么庸俗的拜金女,但在季衿洲面前,她无法控制地变得有些入迷。
如果他只是一时兴起还好说,如果他是认真的——不,他绝对是认真的。
靳远溪没有自信自己能够抵挡得住,她是那么渴望被爱,又那么害怕失去。
思考再三,靳远溪决定向覃如倾诉一番,总比她现在憋着要好多了。
头一次打过去的时候覃如没有接电话,靳远溪给她留言后,没过多久便看到覃如打了回来。
“抱歉啊,我刚刚在外面。”
电话的另一头,覃如的声音飘渺,好像正在一个十分安静的空间。
靳远溪下意识便是觉得覃如的状态似乎比上次见面还要差上了几分。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和那个长得像齐子昂的人分开,压下了心中的担忧,靳远溪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
覃如起初还没怎么放在心上,听到后面却是上了头,一个劲追问细节。
“我是百分百赞成你投入新的恋爱的。”
覃如先是定了个调,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我为什么和顾霖知分手?”
靳远溪趴在沙发上,打开了手机的免提,她眺望着远方,声音多了一分惆怅。
“你当初追到顾霖知家楼下求他复合的事情我倒是知道。”
“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靳远溪苦笑,那一年还很年轻,冲动得很,做事情都不考虑后果。
“那你跟我说说吧,大家都很想知道你们到底是因为什么分的手,也算是一个未解之谜了。”
靳远溪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如今她已经能够不带什么情绪地回忆过去,那些被她称为伤疤的过去终究有了愈合的迹象。
毕业后的靳远溪自然而然与顾霖知同居了,他们选择了一个房租并不低的小区,在s市买房子光靠他们两个小年轻显然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靳远溪从小生活条件优渥,生活的品质断然不会因为独立工作后降低,顾霖知的家庭条件差了一些,毕业的第一份工作并不如意,他的工作时间很长,两个人只能在睡前的时间能够短暂地见面。
有的时候顾霖知会因为太劳累,回家匆匆洗漱后就休息了,等待了他一晚上的靳远溪,甚至没来得及和他说上几句话。
靳远溪知道他是为了要给自己一个更好的未来,为以后做打算才会这么拼命,渐渐地包揽了所有的家务,独自学会了做饭,从一开始五指不沾阳春水到如今能做上几道拿手小菜。
可是顾霖知回家的时间仍然越来越少了,越来越多的应酬,喝不完的酒,见不完的客户绊住了他回家的身体。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上班时间的顾霖知再也不会回复靳远溪的消息了,就算打电话过去也会说自己在加班。
靳远溪知道他确确实实在忙工作,烂俗的出轨、喜新厌旧并不会出现在顾霖知身上,倒不如说是他过于负责任,才会早早背负了一切,仅仅是因为毕业前他给靳远溪的一句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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