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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夫人想着是为陆家的事来的,往前堂去的步子也快了。
许是接连奔波两日,一眼见着女婿,觉他瘦得厉害,看得她又感慨。
这样为朋友奔走操心的人,品性又怎会坏。
“母亲。”
谢崇华疾步上前,也略了客气话,“正禹可有来过这里?”
齐夫人摇摇头,“并没有。”
谢崇华脸色苍白,他下午去牢里接陆大娘和好友,谁想陆大娘却……他接了陆大娘的尸身送到义庄,再回去,牢头却说好友已经走了。
他去了陆家不见人,以为他是来齐家接弟弟妹妹了,谁想竟也不在。
他最怕的……是好友知道双亲已去。
齐夫人忙说道,“我这就让下人去找找。”
说罢就让莫管家将下人都喊来,一起去找人。
&&&&&夜色沉落,微有清风拂面。
打铁铺子外面变化不大,只是地上的血迹未消,已经变成深褐色。
他从水缸里舀了一勺水泼在上面,拿过扫帚洗刷。
直到洗得地干干净净,他才收手,将东西都摆放好。
夜里稍有动静就易引人注意,一会邻里灯亮,已有人探头出来瞧看。
陆正禹没有偏头去看,只知道他们瞧了半晌,就又关上门窗,熄灯睡觉去了。
收拾好外面,他这才进屋。
屋里已经被人砸得破败不堪,连能坐下的椅子都没有。
他默默清扫,将东西都堆到一边,慢慢的也清出了原本大概的模样。
墙壁也被拍裂拍碎了几处,黄泥砖被敲出几处窟窿,他弯身清理。
却见墙角下一块缺了一个口子,想必原本这里也是空的。
他想拿东西堵住,伸手去掏,指间却传来并非砖头的触感。
掏出来一瞧,原来是个盒子。
只是很普通由柏木做成的盒子,外头连个花纹也没雕。
他拿着盒子,却像拿了重有万斤的东西,拿不起来……因为这里头,是母亲给他来年进京考试攒的钱。
是父亲日夜打铁,寒来暑往日日不休在火炉旁熏烤赚来的钱。
是一家人省吃俭用不敢多买新衣多添荤菜攒的钱。
往后他却再也劝不了父亲不要太操劳,也劝不了母亲不要太节省。
火炉再不会生起火,再不会有人在他挑灯夜读时,掐了灯芯赶他快睡。
他跪在地上,紧握盒子,因太过用力,双手指骨泛白,手掌已被未经打磨削刺的盒子刮得出血。
喉中苦涩生疼,含着血痛不能言,在牢里闻得噩耗时撕裂千万回的心又像被万剑刺穿。
后院菜园有夏虫轻鸣,交织着细碎声响。
夜不静,人心更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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