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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在晋王殿下眼皮子?底下说话,对谁来说都是一种挑战。
正好明笙领着?李岁出来找自家小姐,撄宁干脆将惴惴不安的?李岁一齐带到屋里。
州衙内院离衙门两三里,平日里并没什么人住,钦差刺史之流嫌此地不够气派,一般都是在官驿落脚,也就?州衙公差忙的?来不及回家,才会就?近凑合一晚。
徐彦珩倒是个例外,他任职主簿,说着?体?面实则繁杂的?事务官,户籍、缉捕、文书,样样都要干,他性子?又认真端正,凡事从不应付,忙到申时都是常有的?事儿。
所以一年到头?,拿州衙当家住。
南屋光线通透,没什么贵重的?家伙事儿,最值钱的?大约就?是那架楠木的?矮案,徐彦珩却收拾的?干净整洁,叫人看了都觉得舒服。
他进屋便从柜中拿出一只素白碟子?,给撄宁倒她的?豌豆黄。
眼看着?一大一小吃上了,也没人说个话,旁边的?徐主簿又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姜淮谆没忍住做了那个沉不住气的?,率先开了口:“他是?”
李岁嘴里的?豌豆黄还被咽下去,手里又被撄宁塞了一个。
“说来麻烦,他现在自己一个人,事了之前我想先让他呆在我身边,等他和父母重逢再说,反正和我们此行?要查的?盐行?有点关系,”
撄宁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我也说不大准。”
宋谏之说一句话藏半句,专门钓她胃口。
她只知道?建厂的?盐井和盐行?脱不了干系,却看不透背后的?弯弯绕绕。
李岁睁着?眼睛小心地打量着?面前的?人,快要贴到撄宁身上。
“你们要查要查盐行??”
他脸色一白,小声?说:“我没骗你,你不要去,去了的?人都跑不出来。”
他见过最厉害的?人就?是盐行?管事的?,只手遮天,人命在他们眼皮底下都不算事儿,他咬咬牙补充道?:“你要想知道?什么,我回去偷偷给你递信儿。”
“话都说不利索,还要帮我呢?”
撄宁跟孩子?说话也不客气,三言两语打消他冒险的?念头?:“我最惜命了,命都保不了的?事儿,我才不管。”
徐彦珩目光落在李岁身上,略一思索,轻声?询问?道?:“听口音,你是中州人?”
“嗯,”
李岁点点头?:“我和阿爹是从北边逃难过来的?。”
前两年中州大旱,不少难民一路往北逃到泸州,他们没有户籍没有登名,就?是悄无声?息死了,也没人知道?。
撄宁也一下子?想明白其中关窍,放在案边的?手紧了紧。
“你不要查这件事了,你们管不了的?。”
他圆眼睛澄澈的?一下子?能望到底,写满不安和担忧。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静的?溺人,一线光从窗格露进来,明晃晃的?白,却叫人察觉不到暖意。
撄宁有样学样的?敲敲李岁脑袋瓜儿。
“我很聪明的?,比你聪明多了,没有我想不出法子?的?事情。”
她一脸认真地自夸,怕说服力?不够,话里还带上了宋谏之:“而且,那个凶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哥哥,吓人不?他都被我治的?服服帖帖,也会帮我的?。”
她板着?一张正经脸,大言不惭的?颠倒了黑白。
“可?…他看上去不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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