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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朗问,“那我回来有什么用。”
“改变时间线是有代价的。”
祁阔说,“死一半总比死八成强。”
严朗想了想,说:“也是。”
时间线合并(二)话说回另一条时间线,2088年9月17日上午10点22分,祁阔站在启动台前,一把拍下确定穿梭的红色按钮。
球形舱门缓缓合拢,两条边缘镶嵌蓝光灯带的环轮交叉成x状,环轮极窄,纤细优雅,转动起来犹如蓝火刀锋。
环轮运转带动球形舱旋转,速度一时追上光速,球形舱坍缩成一个黑色的拳头大的点,又膨胀至原本的形状。
房间里站着李岩、魏昊、王兴山、杨宜和祁阔,一屋子顶尖研究员紧张而激动地注视着穿梭舱,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某些细微的异常。
接踵而来的异常并不细微,撞钟般的轰鸣砸向所有人的耳膜,仿若被人摁着脑袋砸到锣鼓上,直击灵魂,震得人神色恍惚。
虽然祁阔先前用零点几克的砹做过分钟内的穿梭实验,验证出来新旧时间线合并几乎没有副作用,但他仍不敢对近乎一年半的时间线合并掉以轻心,事实证明他的担忧是正确的。
从第四维度看,时间线是高速运行的列车,速度堪比高铁。
人类的寿命如蜉蝣,俯仰之间即是轮回。
新旧时间线合并,一如两列高铁抢占一条轨道,运气好的情况下,即使没有同归于尽,也将落得个元气大伤的结局。
那一声震慑灵魂的轰鸣,并非声音,而是两条时间线撞击产生的冲击波,波及列车上所有的乘客。
新时间线气运强劲,旧时间线式微,一列高铁脱轨,另一列高铁也没好到哪儿去,歪歪扭扭地向前行驶。
祁阔被冲击波震晕过去,意识模糊时听到一声鸟叫,近在咫尺,清脆悦耳,完全不是机器拙劣的模仿音。
他费力地睁开眼睛,手指挪动,触到温热的皮肤,烫得一颤。
一块冰凉的毛巾被放在祁阔额头,严朗忧心忡忡地伸手摸摸祁阔的脸颊。
昨晚祁阔突发高烧,反胃呕吐,折腾得严朗一晚上没睡好,又是擦身又是煮粥,清晨六点伺候祁阔吐了一次,严朗倚着床头迷迷糊糊睡着,他担心祁阔,睡得不沉,被冰凉的手指碰了下便惊醒。
今天是新时间线的2088年9月17日,正好是严朗进入穿梭机的那天。
这一年多来,发生了许多事情。
严朗获得了共和国暗地里的表彰,递交转岗申请到金融犯罪科,去北京上班。
祁阔同样获得表彰,升迁至北京第一物理研究所,投身量子传送的研究工作。
新旧时间线合并导致全球大大小小的灾难不断,饶是人类齐心协力抗灾,全球人口仍降至42亿,索性生物没有变异,保住了人类地表霸主的地位。
与此同时,旧时间线的意识投射到新时间线的人类身上,人们梦里是旧时间线的所见所闻,醒来是新时间线的图景,不少人精神恍惚需要进行心理干预,一时间心理辅导行业迎来了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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