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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太子爷的话,这位刘嬷嬷在内务府的记档是镶黄旗人,家住京郊,但奴才去了那儿,却没问到这一家子,周围街坊都说不认得这么一个人。
奴才又拿着您的手令去镶黄旗佐领处查了黄册,也没有这个人。”
胤极坐在炕上,手几乎陷入了炕桌的桌面,他心里升腾起一股剧烈的怒气与寒气,这些人是有备而来的,这个刘嬷嬷只怕是个幌子。
而且能做到这一切的,只有握着内务府的老八……宫女进宫都要查三代,他竟然弄了个来历不明的人进宫,意欲何为?他究竟想干什么?若非做了梦,他一开始就警惕万分,谁会想到有人这样大胆!这事可大可小,若是皇阿玛在,只怕意图谋逆之罪都能扣在他头上。
胤初生气之余,心底还是有些疑惑。
这刘嬷嬷死得怎么好像故意引得他查到老八身上似的?顺藤摸瓜……老八才是那个瓜?
“传令下去,调毓庆宫宿卫守住所有出入的门,再将这段日子选进毓庆宫的奴才全都提到慎刑司里!一个都不许漏过!”
胤祸垂下眼眸,言语间有些咬牙切齿,“明儿一大早,审出结果,就把老八给我叫过来!
他倒要看看老八是不是疯了!
延禧宫内,报病的惠妃正在和宫女摸骨牌。
忽然她身边的心腹大嬷嬷急匆匆进来,说一墙之隔的毓庆宫忽然叫侍卫封了门,里头提了二十几个奴才进慎刑司。
惠妃摸牌的手一顿,什么也没说,依旧笑着打完了一圈。
等夜里,屋子里没了其他人,她在大嬷嬷的伺候下拆头发要入睡,才好似不经意地叹气道:“你说,这养了十几年的狗,竟然都养不熟,还想自己跑出
去自立门户呢,也不瞧瞧自己这一身本事都是谁教的,不自量力……
大嬷嬷伺候了惠妃几十年,知道她在说什么,便也跟着附和着说道:“可不是,这小狗不听话就要训,训好了,它就不会老想着往外跑了。
惠妃笑了笑,拿象牙雕的梳子慢慢梳着头发,心里也有些淡淡的可惜。
那刘嬷嬷本来不应该这么早抛出来的,谁知道毓庆宫有若神助?他们还没动手,就跟提前知道了什么似的防备着,否则也不必丢卒保车了。
不过这样也好,老八自打接了内务府的活,又跟安亲王府订了亲,就有些不听话了。
惠妃低头轻轻抚摸过自己那长长的护甲,一根一根地卸下来放在了桌上。
明相这连环计,果然环环相扣,她想起前几年不得不憋屈地蛰伏着,呼吸便有些急促,这回非得扒下毓庆宫一层皮来不可!
太子绝不能诞下嫡子!否则他的大阿哥再也没有一争之力了,惠妃想到了荣妃,嘴角露出一点点笑意。
要不怎么说会咬人的狗不叫呢,若不是生育了六个孩子的荣妃眼尖,她还真不知道太子妃竟然有了身孕。
太子妃这个孩子来得好,在这节骨眼上,皇上不在,皇太后也不在,正好……
“明儿一早,叫卫贵人过来伺候本宫梳头。”
惠妃脱下鞋子躺在了床榻上,笑着嘱咐大嬷嬷,“还是她梳头的手艺好,什么梳头太监也比不上。”
大嬷嬷也跟着笑得意味深长:“可不是么,卫贵人这是老本行没忘呢!”
“你个老奴,在外头可不许这么说,那好歹也是咱们八爷的亲额娘,如今他可出息了,这要是传到他耳朵里,可没好果子吃。”
惠妃慢悠悠地说着,口气里却没有对卫贵人半分尊重,她打了个哈欠,摆摆手。
“奴婢知道,只在您跟前说呢。”
大嬷嬷连忙放下床帐子,娘娘安枕,奴婢告退了。
帐子里最后传来一句:这几日……好生看紧了卫贵人。
她啊,就是那栓绳,咱捏着这头,那头怎么都跑不了。
“是。”
大嬷嬷恭恭敬敬地低头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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