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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珃笑意淡漠,“陛下受惊,卧病在榻,如今禁苑之中尽是本王的人,先生若有话说,只管告诉本王,左右,都是一样的。”
“你!”
“先生此生最看重天下读书人,天下学子,何止三千,先生若是为了一己清誉,至他们的身家性命于不顾,先生又有何颜面去见阮氏先贤?”
“襄阳王,你在用学子们的性命来逼迫老夫!”
“不是逼迫,而是恭请。”
阮德望着泠泠溪水,冷笑一声,“好一个恭请,襄阳王,明人不说暗话,如今,你已经杀掉了太子,大权在握,指日可待,你何必还来老夫这里自讨没趣?”
萧景珃负手长叹,“本王知道,先生不愿出仕为官,只因中正取士,多以家世为要,而家世之中,尊嫡尊长,寒门庶子报效无门,泯然衆人。
实不相瞒,本王亦非嫡出,所以本王对他们更是体谅,先生若是愿意出任五经博士,天下学子从此不就多了一个出路吗?”
阮德面色难看,丝毫未见缓和,“襄阳王,你何必说得这样冠冕堂皇,你不过是想用我阮氏清名平息衆怒罢了,哼,你别癡心妄想了,老夫即便今日血溅青溪,也绝不会助纣为虐!”
“先生当真不再考虑考虑了?”
“呸,你赶紧给老夫滚出去!”
萧景珃的眸中浮出淡淡一丝怒气,他垂眸看着绕石而过的溪水,默了半晌。
“可惜了,先生并非孔明之才,本王亦非三顾贤主,游刃,送先生上路吧。”
阮德遽然变容,后退一步,“萧景珃,我乃阮氏家主,你若杀我,便是与整个阮氏为敌!”
游刃举剑的手不由一顿,滞在空中。
萧景珃看也不看,擡手斟茶,仰颈饮尽,“阮氏族中子弟,英才衆多,这个家主,换个人来作也未尝不可。”
游刃得了吩咐,寒光一闪,破风之音刮过耳畔,忽闻一人高声拦道。
“且慢!”
凛冽的剑锋在距离阮德脖颈一寸的位置停住,萧景珃淡漠擡眼,瞧见来人,微微一怔。
绿柳如烟,轻纱如云,女子容色清丽,抱琴而来。
月竹色的罗衫同漫天苍翠融为一体,春风拂过间色裙摆,当空漾开金子般的浅淡波纹。
“这位小娘子是?”
“臣女阮如玉,见过襄阳王。”
“阮如玉。”
萧景珃擡指敲了两下白瓷建盏,唇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阮氏嫡女,五岁能文,七岁善琴,才貌双绝,本王今日得见,实乃一件幸事。”
“王爷谬赞。”
阮德眉头深锁,“如玉,你来这里做什麽,还不快快退下!”
“父亲,我有话同襄阳王说。”
“胡闹!
你一个女孩子知道什麽!
襄阳王,你要杀要剐,老夫随你,但你若是敢动如玉一根手指头,老夫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萧景珃听得不耐烦,扬手一挥,游刃立即押了阮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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