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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么的……!
真会玩。
此时无门胜有门,白翎怏怏地回答:“……进来。”
郁沉目光含笑,坐到鸟儿的身边,手指穿进他的白发里,慢慢梳理起发根。
那只鸟睁开灰眼睛,倒着瞥了一下,又表情淡漠地闭上了,似乎表达着一种默许。
郁沉实在喜爱他这脾气。
鸟的心性足够坚韧,韧到让郁沉这种做惯君主的人都会意外。
郁沉控制不住自己,这么欺凌他,放在别的oga身上不是濒临崩溃,就是任人采撷。
但他仿佛是只打不倒的小鸟,永远带着十足的骨气,不卑不亢地拿出姿态对抗郁沉,一点也没想着逃避。
通通透透,野生流浪动物般的恐怖适应能力,着实让人……无比着迷。
但这也意味着,在小鸟的人生里见过比他还可怕得多的东西。
郁沉一时间陷入极端矛盾的心理,他既爱对方的满身风霜,又希望对方昨日安稳。
而他如今能做的,只有给白翎——一世坦途。
·回到寝宫,白翎坠着沉重的步子去洗澡。
他找小机器人要来一根郁沉从前用的手杖,当做临时支撑点,拄着它一跳一跃,快速往浴室走。
关上门,迅速反锁。
白翎缓缓吁着气,没被那条人鱼发现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沾了冷气的缘故,刚从水道上来那会,他的右腿又渗起阴湛湛的疼。
他坐在浴缸旁,忍不住摸了摸裤管,先是捏到义肢链接处的钢管,再往上便是残缺的大腿。
蓦地,他不小心摸到了自己的骨头,脊背窜起一阵凉,被一种怪异的残次感攫住了。
好怪。
白翎触电似的缩回手,低垂着眼睑,略微慌乱地翻出螺丝刀,继续拆着那截烂义肢。
遭到强力辗轧后,部分零件发生了严重变形,这就造成了问题——有些螺丝卡在里面,需要使劲撬动才能完全拆开。
十分钟后,白翎抬起手臂,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将最后一块钢片“哐当”
扔到脚下。
他瞥了一眼,那处大腿断面坑坑洼洼长着不平的肉,上面布满螺丝刀的划痕,中央支棱着一小截白骨,突兀得仿佛平原上冒出的坟冢。
就是这玩意在疼。
白翎心里骂着它,“烂骨头”
。
前世这根骨头可没少折磨他,三天两头就诡怪地痛,疼得最厉害的时候能让他满地打滚,阴雨天里动一动都好像踩在针垫上。
不过这辈子情况要好得多。
或许是郁沉宫里的暖气一直开得足,即使今冬连番冷雨暴雪,他穿着短裤在屋里走也不觉得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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