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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他养出来的,其中还有个故事。
三年前的秋天,褚和自兰京归家,装行李的小箱子放在马车里,手边只放着一盆月月红,是他亲手培养出来的品种,想带回去让褚凤也观赏一番。
彼时刚归家,青州刺史携千金正在长宁侯府做客,明面上是办差之余闲暇相聚,实则是为了两家子女相看。
褚和始料不及,又不能转身便走,只能坐下请姑娘吃了杯茶,不想回院后,褚凤就候在廊下,神色不善。
十五六的少年还没有完全长开,轮廓不如现在这般流畅,再凶狠的神情也被婴儿肥化解了七八分。
见着褚和,褚凤开口便问:“这花叫什么?”
“碧玉妆。”
褚和说。
“那青州刺史家的女儿今年正十六,碧玉年华啊。”
褚凤咧嘴一笑,露出左侧那颗犬牙尖,“看来哥哥很重视这次相看嘛,还特意千里迢迢地带了这么一份特殊的见面礼给人家,路上想必是百般谨慎、万般小心地照料着,才让这花不染分毫尘埃,清丽如新咯?”
这实在是冤枉。
“这花色泽清新,淡青、雪粉相间,是以取名‘碧玉妆’,我将它带回来给你,不给别人。
府中有客,我也是进门方知,更不能提前知道客人的年纪,何谈‘重视’二字?”
褚和温和、耐心地这般解释,褚凤瞬间转阴为晴,嘴上却要强撑着威严,说:“当真?”
“真。”
褚和迈上一层阶梯,微微仰头瞧着两层阶梯上的褚凤,笑道,“还没有把你养大,我哪有心思成家?”
褚凤一把夺过花盆抱在臂弯,别扭地说:“你这一去兰京就是小半年,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算什么养?”
“那过几日我带你一起走。”
褚和说,“到了兰京,府中只有你我,我不让别人烦你分毫。”
褚和在兰京根基不稳,一个人撑着长宁侯府的门楣,如履薄冰,褚凤日日都在担忧哥哥,却也怕自己去了要被别人拿来当成攻击他哥的靶子,也舍不得徐篱山和曲港,便忍耐着说:“天子脚下,规矩又臭又长,我才不要去受罪!
你若心疼我,走的时候多留些钱给我花。”
褚和笑起来,说:“还需要我为你留,我娶妻的钱本子都要被你掏空了吧?”
“没有!”
褚凤反驳道,“只掏了一半!”
见褚和还在笑,褚凤也跟着笑起来,他低头嗅了嗅那花,突然想起一茬,说:“我今年也是十六岁呢。”
“我走这小半年,你又高了些。”
褚和收回摸他脑袋的手,轻声道,“所以啊,那一条碧玉始终都只是你。”
一句话哄得褚凤眉开眼笑,那笑容褚和记了许多年。
桌上有些安静,曲港清了清嗓子,伸手去摸徐篱山面前的花,“这花没见过,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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