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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猛和王虎登时笑话他:“那是你老了,牙口不行!”
说着两人幸灾乐祸地各自咬了一口,就着水,不多久,就把干巴巴的两块馍吞下了肚。
云溪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悠悠转醒,虚弱道:“水,有没有水?”
赵猛想走过来把水递给她,谁知才站起了半个身子,就晃了晃,一下子再歪倒在地。
再看王虎也已经扔掉水囊,昏迷不醒。
云溪支撑着站起来向老大夫郑重施了一礼:“多谢老人家相救!”
然后迅速摘掉玉镯、金戒、耳坠等首饰,塞进他手里:“我被掳走时身无长物,只有这些个东西,都是昔日邺皇亲自赏下的,多少还值些钱,你且拿去当铺变了盘缠,早些北归!”
又拔下头上银杏叶白玉钗,用帕子包好:“其他物什,老人家随意变卖。
唯有此钗非比寻常,乃是信物,如非见到邺皇,绝不可轻易示人。”
安顿好后,她叮嘱老大夫徒步往东绕道琅琊,再往北离开。
自己却想了想,抽鞭赶走其中一匹马,使其在大道上留下一串往北去的马蹄印,迷惑视听。
然后骑上最后一匹马,咬了咬牙用一根竹签子狠刺马屁股,一路往西,也就是兰陵和彭城交界的方向疾驰。
吃了痛的马扬蹄长嘶,也不分是平地还是荆棘地,只朝一个方向猛地冲刺。
幸而云溪早有准备,使长绫将自己和马匹紧紧缚在一起,还用包袱把肚子垫了起来,这才侥幸没事。
也不知行了有多久,失血过多的马匹渐渐乏力,跑得慢了起来。
云溪早就被颠的胃里翻江倒海,头脑迷蒙不清。
模模糊糊的,她看见有数不清的黑衣兵士像一道黑色的潮水般突然出现在眼前,他们列队整齐,有一个戴着青面獠牙的黑袍将领策马出来,也不知使什么法子勒停了马匹,命人把她从马上扶下。
看见云溪用来垫肚子的包袱,和她用来绑缚自己和马匹的长长的白绫,黑袍将领不淡定起来。
他下意识打量她的小腹,果然不出所期地看到了高高耸起的腹部,目光开始变得复杂。
他甚至立即走下马,亲自撩开了她散落在额前的长发:“文君?”
然而,却在看见云溪的脸时明显一怔。
风吹过来的时候,云溪恢复了一些意识,她努力睁开眼,却听见黑袍将领倒抽了一口凉气,低沉着声音惊愕道:“娘娘?”
与此同时,带着一大兜子板栗满载而归的梁恪,气急败坏地用水泼醒赵猛和王虎:“废物!
都是一群废物!”
然后仔细检查了地上的马蹄印:“有匹马受惊往东跑了,还有一匹,”
顿了顿,咬牙切齿道,“往北去了!”
活擒黑色骷髅头标识的军帐里,云溪喝了些清粥,略微恢复了些气力。
青面獠牙的黑袍将军目光从她高耸的小腹上扫过,迟疑地问:“娘娘此番南下,皇上是否知晓?”
此处会喊她娘娘的,自然唯有孙慧龙一人。
云溪与他同仇敌忾,况且还要倚赖黑蚁军团的力量保护自己,因此也不打算向他隐瞒:“我是被梁恪劫持出宫的,来此纯属巧合,皇上他……他现在很可能正在追来的路上。”
闻言孙慧龙略微诧异,可只是顿了顿,随即会意地点了点头:“我猜也是!”
云溪怔愣一下,立即想起他自从和崔文君分别后,恐怕也是这般想着盼着对方,所以才会感同身受,并不显得十分意外。
她的脸颊不禁微红。
随即孙慧龙问了云溪一些路上的事,但始终没有问她崔文君如今怎么样。
云溪颇有些内疚:“抱歉,我本答应了你要好好照顾崔姐姐。
可如今,我却食言了。”
孙慧龙没有说话,沉默片刻,有些颓然道:“娘娘有情有义,文君若是知道娘娘遭难,定然会原谅娘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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