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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鸽点点头,将钢笔拔出,露出了那与半虺杆一色的笔尖。
“来,我再教你画一个简单些的,祈福求愿的小符。”
这一次,谢臻并没有去握叶鸽的手,而是直接运起半虺杆,在昏暗的虚空中,翻手而动。
白色的虺龙自烟杆中涌出,虽然被取用了半只爪子,却丝毫没有削弱它的气势,盘身浮于谢臻所画的灵符边。
而叶鸽依旧是只看了这一遍,便将那符咒记了下来,虽有些不太熟练,但还是挥动换了尖的钢笔,模仿起谢臻之前的动作。
同样白色的雾气如水一般,从叶鸽的笔尖流出,只是这白烟却并未聚成虺龙的模样,反而逐渐拢作一团,而后从中跃出了只扇着翅膀的小鸽子。
叶鸽又惊又喜地瞧着自己绘出的小东西,那小鸽子蹦蹦跳跳地,先是围着叶鸽画的符咒打了几个转,而后便吧唧一下子,扑到了谢臻的虺龙身上。
巨大的虺龙也不恼,反而温柔地将小鸽子围起来,任由它亲亲热热地蹭着自己的鳞爪。
半晌后,白烟渐渐散去,谢臻也将叶鸽从背后揽进怀中,亲吻了一下他的侧脸:“鸽儿就是聪明,一学就会了。”
叶鸽还沉浸在刚刚自己召出的小鸽子身上,听了谢臻的话,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小脸却高兴得发红。
“桦老的手艺,还跟以前一样好。”
这边夸完了叶鸽,谢臻又转身称赞起树皮老头的手艺。
“哎,到底是老头子不中用了,三爷还能看得上就好。”
树皮老头摆摆手,自己坐下来倒杯茶水,喝了两口,浑浊的眼眸看着叶鸽说道:“说起来,这男娃娃倒是当真有几分天赋的,老头子我算知道,三爷为什么非要肯半虺杆给他制笔了。”
谢臻闻言又笑了下,没有再多说道谢的话,转而从身上取出了个黑色的小布袋,放到树皮老头的面前:“一点小意思,桦老点点可还够?”
老头见了那黑布袋,既没有推辞,也没有打开,布满皱纹的手一掂量,直接收到了袖子里,对着谢臻笑笑:“三爷这出手若只算是小意思,那老头子我就再没见过什么大意思了。”
谢臻自然知道自己到底给的是多是少,在阴市这种地方,难得能寻到个可以信任的人,他并不在意用多少钱财,去维系这种联系。
“说起来,此番过来,还有件事要向您打听。”
树皮老头刚刚收了谢臻的东西,这会正是最好说话的时候:“三爷有什么事,尽管说给我老头子听听。”
“倒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谢臻眼眸微动,不着痕迹地看了看身旁的叶鸽,然后开口问道:“就是想托您想想,这阴市中,可有什么治得了奇症的大夫医馆?”
“大夫医馆?”
老头低头思索了一番,没有问谢臻具体是什么病治什么人,只是实在地说道:“要说有,自然是有的,但是三爷您也知道,这阴市之中,鱼龙混杂真真假假……”
“正因为如此,我才向桦老您打听,可有什么信得过的地方。”
谢臻的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味道。
“这样吧,三爷要是真的想找,老头子我就劝您不必在这阴市里白费功夫,”
树皮老头放下了手中的水杯,取出了张泛黄的纸,在上面写画起来:“老头子我有个朋友,于歧黄之术上也有几分真本事,只是他如今云游在外,并不在阴市里。”
“三爷若是不着急,便可先等上一等,待他回来后,我便请他去寻您,这样可还行?”
“那就麻烦桦老您了。”
谢臻再次温和而笑,对此倒并没有什么异议,接过桦老手中的黄纸收了起来。
该办的事办完了,要问的事也问过了,谢臻又跟树皮老头寒暄几句后,便带着叶鸽离开了藏物斋。
叶鸽刚刚听到谢臻与老头谈论大夫医馆的时候,就提起了心思,生怕是谢臻身上有什么不好,连继续看钢笔符咒的心思都没了,好容易身边没了别人,忙在纸上问道:“先生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谢臻垂眸看着叶鸽一脸关切的模样,只是摇了摇头,现在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便不想告诉叶鸽自己找大夫是为了什么。
他怕万一最后事情未成,惹他的小鸽儿空欢喜一场,反而更不好了。
“没有,你先生的身体好着呢”
,谢臻伸手摸摸叶鸽的发顶,揽着他继续向前走:“只是既然来了这里,便顺带帮一个朋友问问。”
叶鸽仰头又看了谢臻半晌,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又并不觉得他在说假话,于是只好先将这一篇翻了过去。
阴市之中,从来都不分白昼与黑夜的。
不知不觉间,虽然没有太阳的参照,但实际已经过了大半日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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