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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并不称得上突如其来,他们早有了心理准备,却也正因为如此,那种钝痛如同一个模糊地伤口,一下又一下,被一把绣了的刀子割下去,划不出很深的伤口,但疼痛异常。
送走了母亲已经是十二月份,秦喆的导师打了电话回来,一边说些节哀顺变的话,一边小心翼翼的问他要不要帮忙办下期末考试的缓考。
秦喆终究是拒绝了。
帮母亲处理完了后世,兄弟俩最后一次回到那个小院。
秦铮捧着母亲的骨灰盒走在前面。
院子里的东西还和过去一样,除了沾染的些许灰尘,几乎没什么不同。
冬天天冷,后院的地里几乎没种什么东西,这时节,母亲喜欢窝在家里,绣些花色打发时间。
只是后来眼神不好,才渐渐弃了。
秦喆想不出来,那些只她一个人在家的日子,母亲是怎么度过的,就这样一天又一天,没人在她身边陪她说话,院子里除了孤独再无其他,她不善交际,在村里也没几个朋友。
“哥,和我一起去北方吧,我让宁川帮忙租好了房子,租金不算贵。
你到了那边再重新找工作吧。”
秦喆鼓起勇气,提出了自己的提议。
秦铮沉默着却不说话,许久才问他:“以后都不回来了吗?”
秦喆想了想,摇摇头,“等以后有机会,可以回来看看。”
收拾好了家里的东西,秦铮在大门上落了锁,兄弟两人沉默着往村口走去。
秦铮最终答应了秦喆,陪他一起离开这里,到他大学所在的城市,因为没有父亲,兄弟俩和宗族的交往从来不深厚,这样离开,也不会有多少人来相送。
偶尔遇到村里的熟人,打个招呼,问一声去向,便也过去了。
这块他们生活了多年的土地,待到失去了母亲,好像突然失去了家乡的含义。
乘火车北上,兄弟俩的心情都跌倒了低谷,一路上几乎没有交流。
秦喆打电话给宁川,再次确定房子的问题,因为决定匆忙,他只好拜托宁川帮忙找合适的房子,还垫付了三个月的房租。
这座北方城市的房价比秦喆家乡的高些,宁川也是费了些唇舌,才谈下一个合理的价钱,位置在他们大学的旁边,离着市区称得上偏僻,因此略微便宜。
下了火车,秦喆带着秦铮去了那房子,六十几个平米,两室一厅,客厅很狭小,里面的家具还算齐全,只是一些生活用品要另外购买。
也不知是不是不习惯北方的天气,秦铮一下火车就发起高烧了,好不容易撑到租住的房间,一下子倒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秦喆将行李丢在地上,查看秦铮的情况,看他眼圈浮肿,脸色苍白,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也是紧紧皱着,一脸憔悴不堪的模样。
秦喆爱怜地伸手抚摸秦铮的眉眼,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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