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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压根就不是想给儿子添什么砝码,她从始至终都只是想给儿子找个到了绝境的时候能保命的媳妇儿。
也正因如此,等消了气儿的康熙再回头看贵妃的谋算,宫里没娘的儿子和宫外没娘家的儿媳时,才会心软挑了两个他身边的老嬷嬷来教导自己。
但也仅仅只是把现状说明白,等真过了门进了宫自己和胤俄会怎么选怎么做,他老人家没打算这时候插手,人家就是要站干岸看着,看看他的这些儿子们到底谁是龙谁是虫,又能翻出什么样的风浪来。
想明白这些事情之后禾嘉就彻底老实了,自己安安心心跟着林嬷嬷学规矩还不够,还把乌云宝音和徐灵托付给了李嬷嬷。
李嬷嬷是还要回乾清宫的,让她们几人跟着李嬷嬷学规矩,不说以后进了宫她们的规矩如何,有了这层交情日后在宫里真有什么事也算在御前有个认识的人,到时候万一就有用呢。
禾嘉老实留在家里待嫁,另一边宫里的胤俄也没有大张旗鼓让钮祜禄家送东西上门。
他原本是这么想来着,但当天夜里就被身边的哈哈珠子松甘给拦下了。
遏必隆早在康熙十二年就死了,眼下钮祜禄家的当家人是遏必隆的第三子法喀,是温僖贵妃同父同母的兄弟,胤俄的亲舅舅。
戴鹏是法喀的庶次子,胤俄六岁那年要挑哈哈珠子的时候贵妃传信回去,家里挑来挑去选中了他。
另一个哈哈珠子富察松甘是康熙给儿子从镶黄旗里挑的,阿玛是镶黄旗的佐领,是实打实万岁爷的家臣。
松甘是康熙名正言顺放在儿子身边的人,而戴鹏则代表了钮祜禄家对胤俄的支持,两人的利益本是相悖的,却不想松甘是个极通透的主儿,两人相争的局面愣是没能争得起来。
戴鹏年少稳重总有多思多虑的时候,松甘则一贯懒得多想多问,当年他也才八岁,被阿玛送进宫里给皇上磕头,皇上只说了一句好好跟着十阿哥,以后他就是你的主子。
打那以后松甘就不管别人怎么想,甚至也不管富察家怎么琢磨权衡,就一心一意把胤俄当做自己的主子对待。
他比谁都早看出来胤俄在藏拙,即便是康熙几次召见他套话他也什么都没说,只说当年是万岁爷把自己给了十阿哥,那就只有十阿哥是自己的主子,混不吝的样子简直跟胤俄一模一样,把康熙都给气笑了。
不过气完了也就过了,康熙没罚他也没把他从胤俄身边调离。
从那以后松甘和戴鹏的关系也渐渐没了隔阂,两人都默契地把家世出身放在一旁,只牢牢记住自己心甘情愿效忠的主子是谁。
松甘这两天受了凉就没跟着胤俄到处跑,等夜里胤俄和戴鹏回来,两人一个劲的说要送什么什么去禾嘉那里的时候,抱着被子盘腿坐在榻上的松甘才听明白是怎么回事。
“阿哥,这事要不您还是别让钮祜禄家插手。”
“松甘你什么意思,当着我的面给主子上眼药是吧。”
戴鹏的额娘是法喀的通房,当年要不是只有他年龄合适,给胤俄当哈哈珠子的机会怎么也轮不到他。
但如今当家的是继福晋赫舍里氏,戴鹏跟他这个嫡母的关系向来还行,他早就跟府里打过招呼让他们把东西准备好,万一阿哥要问要用别再临时去凑合。
“戴鹏,你平时那么精明一个人这会儿是不是傻了。
这几年咱们在宫里装傻装习惯,成真傻了是吧。”
松甘看着戴鹏梗着脖子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就来气,忍不住赤着脚从榻上下来凑到戴鹏跟前,伸出指头在他额角狠狠弹了一下。
“你猜万岁爷会不会高兴你阿玛跟乌尔锦噶喇普郡王私底下往来交好。”
“可我家只是替阿哥送些东西过去,没别的心思。”
“阿哥要送东西,阿哥要么自己送要么还有万岁爷这个亲阿玛,怎么就非要舅舅去送。”
松甘的话太糙了,听得戴鹏涨红了脸,可这话又实在没法反驳,就连被‘终于要成家终于不再是一个人’冲昏了头的胤俄,也彻底回过味儿来,自己是不该要钮祜禄家去送东西,这个念头就不该起。
之后老老实实待了两天,才找了个由头让戴鹏和松甘两人一起,把他自己重新准备好的东西送去禾嘉那边,低调得连康熙都是过了好几天才知道自家老十给没过门的福晋送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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