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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转暖,没了衣服的遮挡,单戴一颗墨色琉璃珠太突兀,吉祥就搬出一大盒琉璃珠,捡着红的黄的黑的琉璃珠给她串了条项链。
除了当中的墨色琉璃珠,其他的琉璃珠都是从苏家库房拿的,也不算说错。
既然是父亲所赠之物,就不好转让了,李继遗憾地摇摇头,拱手告辞。
苏宝珠看他对琉璃珠很感兴趣,忙上前悄声道:“公公且留步,你是不是有阵子没回家了?”
李继马上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他的外宅,“姑娘的意思是……”
苏宝珠道:“前几日我遣人送了谢礼,或许其中有公公想要的东西。”
李继心照不宣笑笑,速速翻找去也。
如烟似雾的细雨笼着翠竹苍柏,般若寺愈发显得安详恬静,渺渺若世外仙境。
苏宝珠扬起头,任由蒙蒙雨丝落在头上脸上,凉沁沁的,驱散了心里的燥动不安。
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李继,他不会无缘无故来般若寺,是不是说,那位佛子殿下在这里?她向路过的僧人探询。
僧人摇头说不知——并非他有意欺瞒香客,实在是住持吩咐过,不得打扰殿下的清修,若外人相问,一律不答。
又扑了个空,苏宝珠低低颔首叹息一声,眉眼间几多落寞。
长长的睫毛沾湿了雨水,垂眸间水珠滚落,缓缓划过粉颊,落在脖颈间一缕湿发,又蜿蜿蜒蜒的,没入胸前的墨色琉璃珠。
回廊那头,郁郁葱葱的竹林后,是飞快转动念珠的佛子殿下。
奇怪,每当他心绪不宁,她都会出现在附近,难道竟有感应不成?深吸口气,缘觉把这个荒谬的想法压下去,只盯着她胸前的佛珠,一眼认出来,正是他丢的那颗。
去,去呀,去要回来,然后斩断这段过往,四念处、八正道、戒定慧、六度万行,烦恼化作菩提!
手拨开障叶,脚迈过丛莽,就要与她相见……“宝珠妹妹!”
一切戛然而止。
王铎气喘吁吁跑近,急急把手中的伞遮在苏宝珠头上,“你家来人了,快回去吧。”
“谁来了?”
苏宝珠讶然,算算日子,给父亲的信也刚到几天,就算即刻启程,护院也到不了长安。
王铎掏出干净的帕子递给她,“来的人不少,有你的奶娘南妈妈,丫鬟如意,还有十来个看着很厉害的游侠儿。”
苏宝珠惊愕不已,南妈妈原是太后宫里的女官,当今登基后就离开皇宫,此后再不踏入长安一步。
父亲居然把她送到长安,家里一定是出了大事!
她止不住地发抖。
“妹妹!”
王铎扶住她,沉声道,“莫慌,沉住气,不管家里发生了什么,等下回相府一定要装作若无其事,开开心心的,切不可让人看出端倪。”
“嗯。”
苏宝珠胡乱擦擦脸,扶着王铎的胳膊往外走。
她步子有点踉跄,青石板地又湿又滑,王铎不得不用力撑住她,才让她免于摔倒的危险。
细雨仍旧冷淡地纷飞着,竹叶摇摇晃晃,后面已是空无一人。
苏宝珠赶回相府时,雨已经住了,老远就看到大门口停了一长串的马车,有几辆已经打开雨布准备卸货。
跟车的人与她打招呼,透着发自内心的尊重和熟络。
苏宝珠跳下马车,张伯好啊,李叔怎么瘦了?王哥成亲啦……和老家院们说笑一阵,又让车夫招财去碧琉楼包场子,晚上好好给大家伙接风洗尘。
一一交代清楚方提裙进门。
王铎低声道:“碧琉楼一桌价格不菲,包场更是要翻一番,有必要去那么贵的酒楼吗?找个寻常的馆子足矣。”
苏宝珠道:“风里来雨里去,他们很不容易。
多花几个钱没什么,重要的是让干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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