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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戴好大氅,起身而去。
“牛气什么,都被贬出京都了,还以为他是侍郎不成。”
夏惊秋还未走远,便听得有人这般骂他。
“罢了,惹不得,毕竟是左仆射家的郎君。”
顾朗华始终低沉不语。
没隔几日,夏惊秋便收到了整理卷宗的命令,眼下他正焦头烂额。
“秋哥儿,要不你歇一会儿吧。
你瞧,手都不利索了。”
金宝心疼,拿来汤婆子放在夏惊秋怀里。
夏惊秋放下笔杆,指尖麻酥酥的。
他握了两下,发现右手僵硬,也不知怎的,忽然想到了娄简:炭火旁,她手指发僵的模样。
“连岑州都入冬了。”
夏惊秋自言自语。
“秋哥儿说什么?”
“没事。”
他抱着汤婆子,打了个寒颤。
顾朗华看上去五大三粗,实则是个小心眼。
命他整理卷宗不说,还扣了他一半炭火,“下次不要拢汤婆子了,费炭。”
金宝眼眶发红:“秋哥儿,您啥时候受过这委屈,咱们回京吧。”
“不回,打死也不回。”
“那咱们寻寻附近的白日鬼,让他们弄些炭来总成吧。”
“不许去。”
夏惊秋打了个喷嚏,“别让阿娘知道。”
“那您总不能这么耗着吧。”
金宝揉了揉鼻子,“要不咱们去观音庙拜拜?”
“那是求子庙,我去做什么?你大可放心,我死不了的。”
夏惊秋看着金宝冻地发紫的唇色,将汤婆子塞进金宝怀里,“热得我浑身是汗,给你捂着。”
说着,他又将手缩回了袖口里。
门外一大腹便便的官差走进屋来。
他昂首作揖,像是来看笑话的:“夏司马,今日城内搅了一家地下赌坊。
抓了相关犯事者八十人,刺史大人让你去审。”
“你们别欺人太甚!”
金宝上前,“当我家郎君是牛马不成,这般使唤?”
“那我可管不着,我就是个传话的。”
官差冷眼横了夏惊秋一眼,“刺史限您十日,了结此案。
办不好,可是要挨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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