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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马戏团的奏乐都在无限拉长,一切都如同冬日冻结的湖水,仿佛这样就能停止时间,挽救即将发生的悲剧。
然后,所有事情轻飘飘地尘埃落定。
两条生命,像两个砸在地上的番茄,将曾给人带来欢笑的表演场涂成一片狼藉。
这红色一点点浸入我的眼里,将死亡这个概念牢牢钉死在我脑内。
我终于想起这件事。
在这座城里,每一周,每一天,每一个小时,都有人正在死去。
如今,它只是正好发生在我眼前,掀掉了岌岌可危的遮羞布,冷漠地展示给我世界的残酷。
仅剩的男孩,最后的格雷森,从高台上逃下来。
他跪坐在父母身边,想要叫醒自己的爸爸妈妈。
汹涌的人声化作浪潮,吞没了他。
那么小的身体,承受了那么多悲伤。
眼泪从他的身体里满溢出来,与他父母身下蔓延开的血迹连接在一起。
我不自觉屏住了呼吸,仿佛再等几秒,台上的男女就会坐起身,摸摸孩子的头,告诉我们眼前只是马戏团策划的一场不好笑的表演。
布鲁斯在这种情况下站起身。
他的牙关紧咬,青筋狰狞地鼓起。
悲伤吞没了他,台上死的不止是理查德的亲人,也是他的亲人,是托马斯和玛莎。
所有人都为压在他肩头的痛苦让道,如摩西分海,他从让开的人群中径自走到男孩身边,跪下来让男孩藏进自己怀里。
恍惚间,那身漆黑的甲胄又回到他身上,长而厚重的披风变成一只巨大的蝙蝠,藏住两个惊恐无措的男孩。
马戏表演草草结束,哥谭警方接管场上的秩序。
布鲁斯中途一直没有离开那个名叫理查德的男孩。
我拜托戈登给我行了一个方便,找一位警员帮我带了两杯热牛奶。
我端着牛奶去找他们,路过表演场中央。
鉴证科的警员进进出出,手上拿着各样器材忙碌。
我停下来看了一会儿,余光中发现那个金色眼睛的男人正躲在附近的一棵树下,用绝望的目光看向场内,好像他在刚刚失去了生命中极为重要的东西。
他不是马戏团的演员,我没有在表演中发现他。
我和他再次对上视线,那双金色的眼睛避开我。
男人扶着树,转身离开。
我没有过多追究,带着牛奶走进附近一顶小帐篷里。
理查德正在布鲁斯的陪同下做笔录。
男孩坐在椅子上,肩上披了一条毯子,瑟瑟发抖。
我把牛奶递给他和布鲁斯,在稍后的位置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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