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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满目愕色地看了他半晌:“你……你是谁的人?”
“夫人这话问的。”
宦官垂眸,眼底一缕淡泊的笑,“臣是您殿中的掌事宦官,自然是您的人。”
说罢顿声,他上前半步,声音更低了半分:“至于到您身边之前,臣曾在西厂当过差。”
西厂!
蕊夫人惊吸凉气。
过去数年,她都对西厂既恨、又看不上眼,因为她的父兄都是文官,自有股文人清高,夫家亦是。
在她眼里,西厂那一干奸宦,个个都该拖出去车裂凌迟,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才是。
可眼下,她惊异之余想起的却不是那些缥缈的恨意,而是皇后的话。
在她入宫的次日,皇后便来看望了她,她们抱头痛哭,哭了许久。
然后皇后告诉她说:“你若愿意,本宫可为你求西厂谢督主庇佑。”
“西厂?”
她一惊,只道自己听错了。
却听皇后又说:“本宫能活到今日,全仰仗西厂。”
提亲次日午后,温疏眉便与蘅儿、息玫往暖夕岭去了。
暖夕岭离行宫也不远,驱车几里便到。
谢无提前着人戒了严,她们便可好生自在一日。
车行至半路,又好巧不巧地碰上了楚一弦。
她随着父兄一道过来避暑,却不坐马车,也一起骑马,温疏眉在车中想了想,问过了息玫与蘅儿的意思,便喊了她一声。
楚一弦扭头一看,策马过来:“你昨日到的?”
“前日就到了。”
温疏眉看看她,“我们正要去暖夕岭的温泉,同去?”
楚一弦眼睛一亮:“好啊!”
她二人实在有日子没一起玩过了,虽然谢无发过话,说温疏眉可将旧时好友请去谢府。
可单凭楚一弦这张嘴,温疏眉也不敢让她去。
眼下这机会倒很难得。
楚一弦就与父兄道了别,钻进车中,与她们同往。
楚一弦上车时,与蘅儿息玫都不过是刚刚见面,到暖夕岭时便已能谈天说地。
暖夕岭的温泉早已有专人打理,几口泉池四周都有房舍环伺,除却泡汤时要用的浴衣帕子,想吃茶水茶点也都有现成的。
苏蘅儿便与此地的管事讨了茶来,抿了一口,便皱了眉:“喝惯了阿眉房里的茶,我嘴巴都刁了。”
温疏眉听得一奇:“你喜欢我房里哪种茶?”
“腊梅的那个,我喜欢花香的。”
说着就朝她凑过来,堆着笑央她,“如今是没有腊梅了,年末再有的时候,你央督主多着人窨些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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