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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强撑的外壳被轻易破开,那颗痛到麻木的心脏再次被触动,又酸又涩。
郁慈咬着唇瓣摇头,眼尾嫣红执拗地不让眼泪掉下来,“不、不要。”
他一定要亲眼看着郁兴说出妈妈的下落。
别人转述、告知的都不行。
一个没有底线的赌徒,郁兴并没有他嘴上表现得那么硬气。
收到消息的追债人还没赶来,沈清越的人只是稍加恐吓,他就已经先吐了个干干净净。
“我是把许婉卖进了窑子,但是她的相好赶来把她赎走了,之后他们去哪儿了……我就不清楚了……”
郁兴狼狈地跪在地上,抱着头抖个不停,混着眼泪含糊不清地哭道。
……妈妈没有死。
几乎听到这句话的同时,泪珠就顺着脸颊晶莹地滚落。
仿佛溺水之人浮出水面,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细伶的手指攥着男人衣角,郁慈顶着通红的鼻尖哽咽道:“妈妈……没有死……”
指腹一点点抹去眼角的湿润,沈清越垂下头,冷戾的眉目十分专注,生怕力道大了一点会擦破少年薄嫩的眼睑。
“我们阿慈这么乖,妈妈怎么会舍得丢下阿慈呢?”
粉白的脸蛋被泪水染得乱七八糟,郁慈努力点头,妈妈不会不要他。
拦腰将少年抱起来,沈清越冷着脸大步往巷口走去。
其他人则会意,将郁兴的呼叫声堵进嘴里。
刚坐进车厢里,郁慈泪眼朦胧地一转头,便看见一张微微僵硬的脸。
透过后视镜,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孟澄与少年对上目光。
气氛莫名安静下来,孟澄手指碰到医疗险微凉的外壳,下意识冒出一句:
“我带了消肿药,你——”
要吗?
最后几个字还未问出口,少年已经将脸偏过去埋进沈清越肩膀里了。
孟澄后知后觉地抬手摸了下鼻尖,他不是故意点破少年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
男人肩膀宽阔,腮上的软肉被微微挤压,郁慈闭着眼不肯睁开,耳尖羞得通红。
发烫的脸颊凹陷出一个小窝,沈清越收回按压的指腹,嗓音里藏着微不可察的笑意:
“也许还需要一点润喉糖。”
乌黑的发旋一动不动,郁慈颤了下眼睫。
……那明明是给小孩子吃的,他又不是小孩子。
车厢里安静了一阵后,忽然冒出一句细弱的嗓音:“……要柚子味的。”
嘴角的笑意加深,沈清越轻嗯了一声以示回答。
除了柚子味的润喉糖,林管家还贴心地准备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
眼皮上涂了消肿的药膏,清凉凉的,郁慈裹着被子陷在柔软的大床里。
沈清越蹲在床边,拨开他的碎发:
“快睡吧,醒来后所有事情就都解决了。”
那只掌要离开时,郁慈忽然伸手拉住男人,抿了抿唇,小声问:“你的伤口是不是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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