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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冀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以往殿下虽也冷漠,可不像今日这般对人不理不睬的。
“你和殿下认识?”
他迟疑地开口。
棠棠收回眼神,摇了摇头,“不认识。”
徐冀看她一瞬,真的不认识?她也不再解释,朝南营指了指,“我先过去了。”
奉新县地动第四日清晨。
曦光还未破出云层,东方只泛着一层鱼肚白,远处的山,近处的草都还浸染着朦胧的湿意。
奉新县没有升起炊烟。
只有这块郊外的平地有着生机。
“太子殿下要将死者全部焚烧!”
突然,一道带着惊惧的声音如同一颗石头猛然被扔进了他们这潭死水中,激起了一圈圈涟漪。
渐大的声音吵醒了靠坐在稻草上的棠棠,她先还有些迷糊,不过见着这些人脸上带着惊惧和愤怒就往外冲,骤然反应了过来。
她试图将人拦下来,可昨日还对她感激不尽的伤者此时只愤怒将她推开,不过眨眼之间,便走光了,留下几个大夫面面相觑。
听着外面的动静,棠棠连忙跑了出去。
晋朝虽民风开放,可也秉持死者入土为安的观念,若执意将尸体焚烧,他们便觉得这是挫骨扬灰。
季宴淮应当是担心夏日炎热,尸体腐败,发生疫病,可百姓这般激动,也不知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太子殿下,您这是要将人挫骨扬灰啊,他们是投不了胎了!”
“是啊,殿下,您不能这么做啊!”
棠棠远远就见季宴淮被他们团团围住,而身旁的百姓神情激动。
季宴淮神色淡然,他抬眼看了围着自己的一众百姓,他们衣衫脏污不堪,神情哀痛愤怒。
“如今夏日炎热,尸体腐败恐要发生疫病,那些尸体定是要被焚烧的……”
“您别吓唬我们,哪里有疫病?”
“对!
根本没有疫病!”
“这次地动本就是因你们皇家行事不端,上天降下的灾祸,凭什么要将我们奉新县的百姓挫骨扬灰!”
“对啊,凭什么!”
一众百姓神色激动,挤挤攘攘,似想要上前拉扯,季宴淮身边的士兵立马握紧手中的佩剑,一脸警惕。
季宴淮没有立即开口,而是静静看着他们,他眼神就如那深不见底的湖水,沉静得毫无波澜,却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刚刚还吵吵闹闹的人群,慢慢安静了下来,看着那个被一众穿着铠甲的士兵护住的男人,心底生出一丝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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