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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是想见识一下,常晏清是哪个路数的小妖精,勾走了自家傻发小的魂,跟她说话,三句不离“常晏清”
。
伍月人坐在教室瞎琢磨一番后,觉得光想没用,得行动起来,果断决定逃掉晚自习。
沈溪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正悠闲地走在路上,对面的突然发问还真把她给问住了,差那么一点点儿,就被发现了。
幸好某人比较好骗,说什么都信,三言两语就打发了。
电话挂断时,人已经到了门口。
南北校区的交界处,一堵墙加一扇门,虽然没有人看守,但门紧锁着,肯定是进不去的。
之前听沈溪的意思,大门口有门禁,要通行证才能进,况且她也不会学某人撒娇卖惨,保安大叔铁定也不能让她进。
所以绕路走前门也行不通,这要怎么进去?伍月双手环胸,思考着应对之策,半晌,她退后几步,纵观全局,做了决定。
既然走门不行,那就只能翻墙了,目测这墙还有点儿高,徒手爬不上去,得需要点工具。
四处寻找一番,她捡了两张凳子过来,叠在一起,勉强可以做个梯子。
伍月把梯子搭好,双脚一前一后踏上去,那凳子不平稳,立在上面的整个身体都随底座摇摇晃晃的。
她压低了重心,保持好平衡后,颤巍巍地踩上第二个阶梯,直至双脚都站定。
双手扶着墙,她努力在摞起的凳子顶端上站稳,继而摸索着手攀上了墙顶,撑着墙面,借力而起,整个人挂在了墙上,脚下的凳子应声倒地。
再一个用力,抬起一只腿,跨步过去,她坐在了墙头。
上墙容易下墙难,伍月看着两边的地面有些犯怵。
高处风景是好,也着实高啊,而且现在是在夜里,虽有灯光和月光一齐照着,也是够黑的,她不敢贸然行动,谁知道跳下去会发生什么。
上来的时候没想那么多,这下跳也不敢跳,梯子也倒了,真是进退两难了。
伍月挂在墙头,心头直发愁,实在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没有什么经验,哪会料到这般光景。
蠢,实在是蠢,蠢的她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正愁着呢,猛然听到有说话声,伍月吓了一跳,莫不是见鬼了,待她仔细辨认,才发现是有人在打电话。
说来也巧,常晏清和沈溪打完招呼,出来接电话,边说边走,走着走着就不知道走到哪儿了,没注意到墙头挂着人。
电话是常母打来的,内容无非是关注她的衣食住行,家长里短的,说上半天,常晏清耐心应着,时不时也要提点两句。
常母早些年进过监狱,在狱中度过五年非人的生活,身体落下了病根子,后来又患了食道癌,动了手术,这么些年一直在静养着。
常晏清也想在家多陪陪她,但是她必须要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亡人的赌债,再加上母亲的医药费,是个无底洞,吞噬灵魂,全都需要她没日没夜的工作。
甚至在常母动手术的时候,都只是看望了两眼,没有时时陪在身侧,这是她一直以来所愧疚的事情。
苦了半辈子,常晏清只希望母亲下半生能健康快乐,自己保她衣食无忧。
“我都知道。”
对着常母的唠唠叨叨,常晏清只能给她肯定的回答,而后才叮嘱,“缺什么自己买,不用给我省钱。”
说到钱,对面的常母叹气,应道:“好,不省,还是我女儿有出息。”
说是这样说,常晏清又怎么不知道她阳奉阴违?早些年为了还赌债和医药费,日子过得拮据,养成了过分节约的性格,现如今条件好了,她还是不敢大手大脚的花,就想着把钱存起来,照样过的紧巴巴的。
说过多次了,也改不了她这种性子。
常晏清想着心揪疼,眼眶泛起了泪水,她们母女两人最大的灾难就是跟那个男人有了瓜葛,从此开始了一塌糊涂的人生。
恨,怎么不恨?真正的常晏清,在十岁那年就已经死了,现在的她只余一个装着呆滞灵魂的容器,毫无声息。
回想起往昔种种不好的经历,她悲从中来,身体竟忍不住颤抖起来,只能竭力控制住身形,不至于瘫软在地,咬咬牙没让泪落下来。
她的心早已经麻木,但她告诫自己,今时不同往日,把恨都留在昨日,那个男人已经死了,往后不必再为这些事情难过。
现在的生活就很好,所以她不能哭。
夜太黑,墙头的伍月原本对她情绪的变化一无所知,直到她突然抬头,两人眼神对上的瞬间,才看清她盈满眼眶的泪水,那一汪澄澈的清泉,在昏暗月光下,闪闪发光。
这样看过去,还是个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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