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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一直下到第二天清晨。
空气中弥散着清新的气息,这一场春雨散尽,气温也愈发暖和了些。
转眼间门寒冬便要过去,取而代之的将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春和景明。
兰芙蕖与沈蹊醒得很早。
离开了北疆,沈蹊不用军练,抛去诸多繁忙的杂事,他也有更多的时间门陪伴她。
譬如,一起床,看着妆台前的小芙蕖,沈蹊突然生了为她描眉的心思。
见他执拗,兰芙蕖虽有羞怯,还是由着他去了。
她便坐在妆台前,取出来墨丹和黛砚,温声细语地同他讲着。
“先将墨丹置于黛砚之上,研磨成细腻的细粉,而后再调以温水,最后再涂在眉毛上。
这描眉,也称为画眉,下笔时须得注意轻重缓急,力道不宜过重,我喜欢细长一些的眉形。”
沈蹊依着她的话,耐心地磨黛。
兰芙蕖还记得,小时候沈蹊虽然经常逃课,可他的字却写得很漂亮,画也画得不错。
想必这“描眉”
之事,他也能做得得心应手罢。
于是乎,她放心地闭上眼睛,感受着对方温热的呼吸压下来,而后是眉上温凉的触感。
这双素来拿惯了刀尖军鞭的手,如今攥起这么细致的玩意儿、小心翼翼地描绘着,沈蹊的动作很缓,一点儿也不着急,终于,她仰头仰得脖子都酸了,对方终于松开她。
“看!”
他的声音里带着雀跃。
兰芙蕖满怀期待地睁开双眼,朝铜镜望去——清丽的小脸,微粉的软唇,淡雅的瞳眸之上……两条黑黢黢的……蠕虫?!
!
沈惊游看上去居然很骄傲,得意洋洋地问她,是不是很好看,有没有很惊艳。
兰芙蕖顿了半晌。
决定还是先不打击他的热情。
她隐晦地旁敲侧击道:“是很好了,但我觉得你描得还是有一点点粗。”
闻言,他苦恼地歪了歪头,“不喜欢么?”
又往后退了几步,端详片刻,自言自语:“是有些粗了。”
他毕竟是拿惯刀、用惯枪的。
尔后试了许多次,总是描不好。
兰芙蕖见状,忍不住捂嘴偷笑。
沈蹊倒也不气馁,重新取了一块墨丹,重新研磨成粉……他弯下身,温热的气息再度拂来。
与之一起压低下来的,还有他耳边的碎发、他耳上的耳环。
看见那一对莹白的耳环,兰芙蕖无端感到心窝痒。
于是她也百无聊赖地伸出手,去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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