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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进面上的沉痛渐渐隐瞭,猩红的双目带瞭七分置疑三分警惕,上下打量瞭她的面容。
“……就凭你?”
“就凭我。”
廉进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那溢满苦痛的胸腔微微起伏,沉思良久。
“你想要什麽?”
“张浦虽于你有恩,可这麽多年来你为他卖命,也早已还瞭清,现下裡你知晓瞭他害得莲池公主凄苦一生,你难道还要继续为他所利用吗?”
笑瞭笑,间阡平道:“我要的,自然是希望你改投明主。”
雍州牧即将于下月大婚,因著迎娶的莲池公主虽受封公主,但实际却是丞相张浦的义女,这嫁妆便也是由张浦备下的。
公主人已然在几月前便到瞭雍州,隻是婚期一直未定下,这嫁妆先前也未急著送去,如今日期已定,这早已备好的几车嫁妆自然便要开始运过去瞭。
而这负责运送嫁妆之事,自然是由张浦手下大将军廉进负责的。
浩浩荡荡的一行队伍足有十辆车,前前后后都是重兵随行,为首的是廉进手下的一名将军,主要负责物品和人员安全,除此之外,车队内还有一名女性礼官作为使节同行。
不料车队才行出几日,尚未到达下一城许城,便被截停瞭下来。
车队人已是不少,对方骑兵却更胜一筹,几下便将一行人团团围住。
士兵们便隐隐有些不安,世人皆知他们此行是为运送张浦给公主的嫁妆,而公主嫁入雍州明面上是正在病中的小皇帝下的旨意,实则背后是代理政事的丞相张浦的意思,如今拦下车队,既是违抗皇命,也是明目张胆的与张浦为敌。
今日之事隻怕不能善瞭。
重重兵马之中一人策马行出,那人并未如其他骑兵般身著盔甲,轻薄的软甲束著微瘦的身量,虽带瞭些许病气,却面容如雪,俊美无俦。
押送车队中为首的将军面上并不见惊慌,仿佛早就料到会有如此一事般,下马朝著对方一揖,恭敬道:“江公子,我傢将军吩咐瞭,公子之前托瞭我傢将军代为运送贺礼,我傢将军想著既都是要送往雍州的,便和这公主的嫁妆一同运送瞭。
如今运送物品中也有公子之物,公子许会在路上接应我等,大将军嘱咐过,若公子愿意,同行亦是无妨。”
江曦目光在那将军面上略微一停,複又望向那车队为首的马车。
车队中的士兵们瞧著对方的阵仗,各个都捏瞭把汗。
这将军说车队中有江大公子代为托运的物件,怎麽听都不对劲,再者这江大公子的人马来势汹汹,横看竖看也不像是来接应或是同行的,要说是劫道的还差不多。
隻是这车队押送的不过是些财物,江氏几百年基业,怎会看的上这些东西,可若非劫财,江曦又为何要冒著违逆皇命的风险在这裡围堵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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