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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并不清楚江曦是碰巧在这裡,还是就是冲著她来的,但显然这时逃往府外并不妥。
如果江曦是来寻她的,他身边高手如云,她这会儿逃出去,便是给瞭江曦一个方便——她如今到底是大将军廉进府中的人,江曦要明著带她走,还真不是那麽容易,而她逃到瞭外间,便是绑瞭她扛走也大可以说隻是抓瞭个小毛贼。
而如果江曦不知晓她也在此处,她冒然出逃,明日一早衆人不见瞭她定会上报,江曦隻要稍作打听就会知晓,大将军府裡有一名从丰城带过来的女子,在江曦来的第二日,逃跑瞭。
这等于告诉江曦,她就在京中。
所以她不能逃,不仅不能逃,还得回到她住的屋子裡去,明日一早,准时的出现在衆人面前,和其他侍女们一同梳洗。
隻是为著方便服侍,这府裡侍女们的居所离主院和客人们居住的侧院都不远,间阡平要想回去,便要经过这些地方。
思前想后,间阡平决定先去祠堂,那裡常年贡品不断,她可以先借用一点填饱肚子,待得明日送走这位贵客,再双倍还上。
于是她一路行回祠堂,蹭瞭两个桃子吃,又挑瞭角落躺著睡瞭会儿。
醒来时她瞧瞭下外面的夜色,推算著如今大抵快到午夜瞭,无论是将军府裡的人还是江曦带的人,这会儿应都已熟睡瞭。
她起身理瞭衣衫,开始轻手轻脚的往自己的屋子行去。
一路上果然如她所想,无论是主院还是客院,到处都一片寂静,除瞭偶尔见到几个守夜的侍卫,整个将军府都沉睡著,隻有她行在路上细微的脚步声,还有略显紧张的呼吸声。
好在老夫人喜爱她,许她独居一屋,不然也没法避到这个时辰才往回走。
一路行至下人们的居所,她蹑手蹑脚的开瞭自己的房门。
伴随著吱呀一声,她行进瞭内裡,将门关好,悬瞭半日的心总算落瞭下。
她住的房间并不大,屋内窗门紧闭,一片漆黑,她一时未能适应,一手取出火折子,一手摸著黑去寻桌上的烛台,心下有些疑惑,她明明记得,清早起来的时候开瞭窗子通风的。
想到这裡,她的动作微微一顿。
被纸窗遮挡瞭的月光十分微弱,但渐渐适应瞭这份昏暗的她已然能够借著这点微薄的朦胧,察觉到静坐于墙角处的颀长身影。
她僵硬著身形,目光呆滞的看著角落裡的人。
一别几月,江曦已然瘦成瞭个衣架子,虽还是那清冷绝豔的样貌,隻是以往那惑人的浅色眼眸中好似蒙瞭一层尘,暗淡著,瞭无生机,如他们今生初见时一般,冰冷而又高高在上,冷漠的睥睨著世间之人。
间阡平绷著神经,并未动作,而角落裡的人好似与夜色融为瞭一体,又好似是她的幻觉般无生无息。
静默瞭一瞬,间阡平执著火折子的手微动。
角落裡沉默的人也跟著动瞭,那抹影子起身,侍女的居所本就不大,江曦的身量又高,两步便迈到瞭她的面前。
间阡平浑身都紧绷瞭起来。
江曦立在她的身前,两人间的距离不过寸馀,属于江曦的清冷气息包围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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