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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双手环胸,饶有趣味地看著薑娩,说:“哟,你新来的?”
薑娩不知道她说的“新来”
什麽意思,端看这女人穿著随意,眉眼尽带风骚,心裡有瞭几分不好的预感。
隻可惜人在他乡,薑娩不敢轻举妄动,微微笑瞭笑,说:“初次来此处,不知可向夫人讨口水喝吗?”
“哟,还是个有文化的。”
说话间,旁边屋子裡已经有人开门朝这边看。
女人大概是不喜别人关注到她,手一甩,冲外面骂道:“看什麽看,有这时间不如研究点功夫去!”
然后对薑娩道,“你进来吧。”
薑娩跟著女人进屋,屋裡很暗,进来便能闻到一股浓浓的劣质脂粉味。
裡头有两间屋子,一间放著床铺、桌椅、木箱等傢用物什。
拉瞭一张凳子让薑娩坐,她去旁边的屋裡打瞭一碗水过来,放在桌上说:“喝吧。”
那碗黑乎乎的,碗底还沉著黑渣。
薑娩知道现在不是挑剔的时候,端起水喝瞭一口,干涩的喉头有水灌下,总算是不再像刀割一般难受,
她放下碗,谢道:“感谢夫人今日援手,冒昧地问一下,这是何处?”
女人瞪大瞭眼,“你不知道这是哪儿?”
“嗯,我是无意间走到这儿的。”
对方又确认一遍:“你当真不知道这是哪儿?”
“当真。”
薑娩语气笃定,不似在撒谎的模样。
女人耸肩笑瞭笑,说:“这个地方,山那头的女人来瞭,就回不去瞭。”
“回不去?”
“这裡是鞑靼的地盘,在这儿住的人,都是鞑子从那边掳过来的。”
薑娩脑袋一炸,除瞭震惊她昨晚慌不择路,居然翻过瞭一座山之馀,居然还误打误撞来到瞭鞑子的地盘?
女人继续说:“这裡原先是个荒村,没有人住,离著大楚隻隔瞭一座山,鞑子从那边掳来的女人,还活著的,就随便扔到这裡。
偶尔兴致来瞭,还会过来玩一玩。”
薑娩的脸色白瞭两分。
鞑子来犯,抢吃的抢女人。
被抢来的女子们是什麽下场显而易见,不但不能回到傢乡,还隻能留在此处,受人侮辱。
那话中的“玩一玩”
指向什麽薑娩很清楚,那群鞑子,把掳来的女子们当做娼妓一般对待。
刚被水浸过的喉头又变得干燥嘶哑,她看著眼前的女人,久久说不出话,
女人哼道:“甭用那种眼神看著我,我月娘虽然贱命一条,但是好死不如赖活著。
一头撞死倒是什麽都不用想,但老娘就是没活够。”
“不……你误会瞭,我并非这个意思……”
被鞑子掳走的女人,纵是回来瞭,也清誉已毁。
哪怕真没发生过什麽事,也无地自处,光是周围的流言蜚语,就能淹死她们。
薑娩是来自后世的灵魂,她一个人动摇不瞭这世间的看法,但不会给本是受害者的女子们再给予一重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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