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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人凤就暂时在客店裡住瞭下来,南兰自然和他一起,安全起见这段时间两人就住在一间房裡,同吃同睡。
苗人凤双腿无法走动,多有不便,但他有什麽事大多都是让小二帮忙,若不是南兰自己主动揽下瞭一些类似端药和饭菜的小事,他是绝不会使唤她一点的。
在苗人凤看来,南兰已是他的妻子,他需要珍爱她、保护她,让她快乐没有忧愁,唯独不是行使所谓丈夫的权力。
从前她是金尊玉贵的官傢小姐,日后嫁给他亦是如珠如宝。
苗人凤是个性情内敛的人,讷于言语,敏于行动,这些想法他不会直白地说出来为自己邀功,隻会自然而然地去付诸实践。
譬如当下他便默默地做著这在他看来实在微不足道的小事,向来神情冷肃的脸上微微温软下来,深沉的眼眸流露出柔情注视著南兰。
看她不紧不慢拈起一颗颗蜜饯,蜜色的糖浆沾在她纤长莹白的玉指上,朱唇轻啓,贝齿洁白,隻是吃东西都那样斯文又秀气。
雅致天成,般般入画,像一副赏心悦目的美人图。
南兰察觉到苗人凤目光,抬眼看来对上他的眼睛,便微微笑道,“一直瞧著我做什麽,你也想尝一颗试试?”
说著指尖拈著的那一颗蜜饯便被她亲自喂到瞭他的嘴边,苗人凤便顺势张开嘴由著她微凉的指尖抵在他唇边把蜜饯喂进去。
“怎麽样?”
苗人凤将这蜜饯嚼瞭嚼咽下去,点头道,“……好吃。”
他向来不喜甜食,但或许是她亲手喂的,又见她吃著喜欢,于是到瞭他口中好像吃起来也觉滋味甜蜜又不腻味。
南兰唇边的笑意更深瞭一些,“这是沧州的特産,金丝小枣做的蜜饯,我从前生瞭病喝苦药汁子,向来最爱吃这一口。”
苗人凤是个敏锐的人,注意到她话裡的从前,便温声问,“你从前来过沧州?”
从他们在这间厢房裡说定婚盟也才过瞭五天的时间罢瞭,但他们除瞭彼此的名字和大致的身份外几乎对对方一无所知。
苗人凤不知她这个官傢小姐的父亲做的什麽官,出身的傢世为何,南兰也不知他这个江湖人士到底是豪侠还是盗匪。
因此这并非刻意打探,应该算是增进瞭解的傢常闲话。
南兰也没有隐瞒,隻是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十岁那年父亲考中瞭同进士在京畿为官,我就跟著来瞭京城,直到十五岁才跟著父亲外放回瞭江南。”
是瞭,沧州离京城已经很近。
苗人凤听瞭不觉得有什麽问题,见她神情隻以为是想到刚刚丧命的父亲,而南兰这一番话也的确没有半点虚假。
但倘若苗人凤是个熟悉官场规则的人就会知道,刚考中最末等的同进士就能在京畿为官这件事有多不寻常。
其中定然有许多微妙之处。
但他不知,而在南兰又亲手喂瞭他一颗蜜饯到他嘴边后,苗人凤就更没那麽多馀的心思想这些旁杂的事瞭。
睡前南兰往窗边走去,窗户原本隻留瞭一条缝隙透气,但之前叫刮的一阵狂风吹开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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