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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逞强呢,还是撒娇呢?”
梁喑噙着点儿笑意,极近的笑声像一只手,隔着两个胸腔揉上了沈栖的心脏。
“没撒娇。”
“嗯,那就是逞强。”
沈栖张了张口,被他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司机一直在外头等着,见梁喑抱着沈栖出来立即下来开车门,“梁先生,小少爷。”
“去吧小少爷的东西取来,在他房间。”
司机连忙称是。
车里开了冷气,和他房间温差前后相差了大概十多度,梁喑把人放进车里,顺手把西装披在他肩上。
沈栖打了个呵欠。
梁喑心情好像很好,一抬手把他捞过去按在腿上,“睡一会,到家了我叫你。”
嗷嗷栖栖(六)二更
沈栖早上醒来是在梁家。
半夜做了场梦。
漆黑的房间里空气少得可怜,看不见的烟尘漂浮着,与几不可察的腥气混合在一起,形成糟糕的浓烈气味。
很轻的哭声与细碎的抽噎夹杂在一起,缥缈的让人听不太真切。
沈栖勉力睁了睁眼,看到模糊的轮廓与难以辨识的面具图案,对方毫不在意地踩着地上烂掉的水果与快餐盒。
易拉罐发出刺耳的惨叫,吓得小姑娘发出低低的抽噎。
“你别过来。”
沈栖背着身子,用被反绑的手艰难握住妹妹沈望舒的小手,强撑着勇气,抬起头望向走过来的男人,在他碰到妹妹的一瞬间飞扑起来撞了他一下。
男人体格庞大,站在当时年仅十一岁的沈栖跟前像座山。
他轻而易举地掐着沈栖的脖子把他拎起来,与自己视线齐平,“我警告你老实点,如果你父母拿不出钱来,我就把你们两个剁碎了喂狗,你这眼睛很稀奇,第一个挖出来怎么样?”
沈栖恶狠狠瞪着他,“你别动我妹妹!”
男人直接把他扔在地上,满是脏污的水泥地坚硬得要把沈栖的骨头都撞碎了,他本能发出哀叫,蜷在地上哆嗦。
“哥,来电话了。”
男人停顿了一会,转身出去了。
沈望舒不停地打哭嗝,沈栖爬过去,忍着钻心的剧痛,望了一眼大门压低声哄她:“妹妹,你听我说,先不要哭,你乖,听哥哥说。”
沈望舒还是不停地哭,“呜呜……我好害怕……妈妈……”
沈栖手心里藏了半个碎瓷片,一边看大门一边给她割绳子,“你别哭我就带你出去找妈妈,听我说。”
沈望舒半信半疑地看着沈栖,睫毛上含着几滴泪。
沈栖仿佛不知道疼,甩了甩手上被瓷片割伤的血,认认真真和她说:“一会他们两个会换班,这个人喜欢喝酒,看得也很松,你从气窗爬出去,跑,不要回头。”
沈望舒拼命摇头:“我……呜我不敢……”
“你听着,我们都在这里的话,就算他们拿到钱也不会放我们走,我们见过他们的样子,我想办法拖延时间。”
沈栖轻吸了口气,稍微回忆了一下,“我们经过四个红绿灯,有一个屠宰场,方向应该是北,你往南跑,那里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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