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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缓缓降,如一幅用尽色彩却单调无比的画,说不过的孤独印在斐守岁眼中。
“你说,接下来做什么呢。”
乌鸦撇过头,笑盈盈地答应她:“不是要去棺材铺买纸钱吗?”
“是……要去棺材铺。”
池钗花愣着挽起自己的长发,手里摸索半天将那发钗盘入发中。
女儿家在铜镜前又看了半晌:“到还是个人样。”
“咯咯咯,不然还是什么样。”
乌鸦变回鸟的模样,站在池钗花肩头。
一鬼一妖,有的没的搭上几句,绕着先前谢义山在的偏门,去往城外。
……
棺材铺。
还是斐守岁先前所见。
白灯笼点上一只烛,木门上仅一个辅首,池钗花的手纳入衔环,咚咚敲上三下。
夜的浓黑愈来愈重,风吹鼓女儿家的红衣,像是鼓起一只羊皮筏。
池钗花感觉不到冷,她却用手抱紧双臂,佯装害怕着风。
大风过,吹得灯笼晃个不停。
烛火却不愿灭,跟着那灯笼一闪又一闪。
远处的竹林飒飒,一切寂寥。
这儿仿佛被人遗忘般生长着,直到黑牙骂骂咧咧的声音传入池钗花的耳中。
池钗花听到,脸上带着心喜,她似乎是盼望着他人的应答。
木门咯吱一声打开,黑牙凶狠狠地提着豆油灯往门外一转。
火苗近在咫尺,池钗花见着火苗与她的鼻梁相近,她吓得向后仰几步,怔怔地看着黑牙。
只听黑牙边拿着门闩边骂道:“我跟你们几个说了,我这儿可是供奉门神郁垒神荼的,你们这些个小鬼再怎么作祟搞出响声,也休想随便进来!
去,都睡去吧,别来烦我!”
说完,黑牙用力关上木门,又紧紧上了闩。
大老远的还能听到黑牙在屋内说些不入耳的脏话。
池钗花放下双手,她转头看看乌鸦。
乌鸦也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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