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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额角滚汗,臂上山包样的肌肉颤得好似雨打激流。
眼看那绳要扯不住,一张巨网从天而降,正正好将野人扣在其中,顽石般给他一点点压垮在地,再起不能。
这网色若沉碧,海浪般微微起伏,正是牧应堂投出的伏波网。
管事人虽不言语,哪能任其作乱。
野人半脸着地,梗着颈子动弹不得,一双黑幽幽的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索性就近撕咬起手中沾灰的羊肉,吧嗒吧嗒嚼了满嘴油,浑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别吃了别吃了!”
大汉一脸头痛地扯了扯金绳儿。
“老邓,这是……?”
“先生,这伢子刚刚突袭营地,撕了半只羊就跑。”
大汉转手递出只脏兮兮的锦囊,“我从他身上扯来个使者印儿,但上头没名字!”
“啊?没名字?”
前排围观的西且弥使者洪毅眼尾一跳,咋呼出声,“投毒的不会就是他吧?!”
一众使者给他这声唤回魂儿似的,顿然称奇。
更有人没听清牧应堂早前那句要紧话,慌忙询问身旁到底出了什么事。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然,原本还算整肃的集会场,彻底陷入糟乱之中。
人都想往前头挤,看看作乱的是何方妖孽。
苍厘趁势退得远了些,想,碰得早不如碰得巧。
毁名之说本就是诓人露马脚的诳言,要看的是众使者听后表露的第一反应。
此言一出,下毒的一定会下意识去看自己的印,没下毒的则会第一时间去看别人的印,这个反应错不了。
刚这一打断不止跌效,还真撞着个没名字的。
苍厘暗道,不知这人来自何方,这么早就失去参典资格了。
耳边一嗡,传来鼻烟壶惊讶的声音:“嗯?怎么是他?!”
怕不是个碰瓷的主
“烟烟果然见多识广。”
苍厘以拳抵唇,权作深思状,“是老熟人么?”
“不算。”
声音顿了片刻,有气无力道,“再说一遍,不要乱叫。”
“介绍一下吧,烟烟。”
苍厘是熬鹰的好手,让这么一个不服帖的精怪认名,更是自然而然顺手为之的小事。
“……”
声音一时无语,带着几分不情愿道,“他是齐家人。”
齐家人?苍厘想,若真是齐家人,不该在这里出现。
邛关是西凉使者的集合地点。
齐家地处塞北,应往贡林渡集合,就算有人离队独行,也不会走回头路,反到了西北的交界地来。
那头牧应堂已跃下城墙,接过老邓手中的使者印仔细看了一圈,眉头稍松。
“无巧不成双。”
他面上浮出安抚的微笑,“牧某要在这里恭喜各位——成功通过复评,完成所有考验。”
周遭细密的喧哗一下大了起来:“先生这话什么意思?我们怎地听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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