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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烈淡笑:“谁敢说您老?”
沈孝诚摆摆手,说人得服老,又要问他成家的想法,起了个头,中场休息时间却刚好结束,场内跟着静下来,台上的演奏家回到位置,队伍里有一条淡绿的小尾巴,旗袍从小腿开衩,小碎步,露出纤细瓷白的小腿,脚踝踝骨极细,只手可握。
沈烈目光安静。
音乐厅的灯光明亮到令人晕眩,仿佛置身于旋涡,水流湍急轰鸣,躁动不安、气势汹涌又近乎贪婪要吞没一切,而在旋涡中心,静谧而安定。
演出结束,陈静安随前辈们躬身谢幕,听台下掌声如雷,她才静静地呼出口气,走向后台时,钟欣递来眼神,竖起拇指。
演出成功,前辈们商量着去哪吃庆功宴。
“下雨了。”
“啊,天气预报说今天晴啊,我没带伞。”
钟欣走向窗边,“唰”
地一声拉开帘布,外面漆黑如墨,玻璃窗晕染出的灯光,照映着如银线的雨。
“还真是。”
“那改天再吃饭吧,下雨乱糟糟的。”
“行吧,换哪天再通知。”
下雨不是好事,乐器不能受潮,会有损音质,前辈们大多有车,没车的也只好搭个便车,钟欣有车,要送她一程,她举着手机说男友会过来,钟欣明了,艳羡地轻啧一声:“真好,年轻时就要多谈恋爱。”
“那我先走了,下次见。”
“学姐慢走。”
前辈们陆续收拾妥当离开,陈静安卸好妆,再看手机时,她发给秦宜年演出结束的消息还没有回复,大概是在开车,下雨天,视野不好,她又嘱咐一句雨天路滑小心开车。
等好一会,秦宜年回消息,是道歉,他那边还没结束。
陈静安眨眼,握着手机回复:【没关系,我自己回去,你忙完早点休息。
】秦宜年问她生气吗?()也不是第一次了,陈静安知道他在家里位置尴尬,有位事事优秀的大哥,他要拼尽力气才能被看见,因此很谅解,她不生气,只是有些担忧自己没伞琵琶会不会受潮,她用轻松口吻说自己打车回去,聊完,她收好手机,提着琵琶包走出剧院。
雨势越来越大。
已经很晚,下雨天也不好打车,陈静安在剧院外等了会,小心地将琵琶护在身后。
雨声淅沥,潮湿的地面洇出生着毛边的光晕,有风,细丝偏飞,她仰头轻呼出团薄白的雾气,少女的侧脸线条柔和,被淡冷的光描摹并不过分分明,白皙面颊透着冻过的红,长睫漆黑,安静地眨眼。
不远处,黑色的劳斯莱斯不知道何时停下,副驾驶的车门被推开,着正装的男人撑着黑伞下车,从车门内侧抽出一柄黑伞。
男人撑伞走来。
“小姐,这雨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停,这伞借给您。”
陈静安愣了片刻,对于陌生人的好意,有感激,更多是局促,她摆着手解释说自己已经打好车。
“车只能停在路边,跑过去还是会淋雨不是吗?”
男人模样周正,温和地笑笑,指着不远处的车:“伞是我家先生吩咐给您的。”
陈静安看过去,只看到那辆黑色的车停靠路边。
“那您方便留个地址吗?到时候我将伞寄回来。”
男人将伞递过来,“先生说了,他很喜欢您的演出,不如这伞就等下次小姐您演出时再归还。”
泼墨车身有熠亮的光,雨雾里,车前灯仍开着,照出如织的雨丝,她看不见车里的人,猜想对方应该在看着自己,于是,她拿过伞,略微挪动步子,朝着车停的位置,欠身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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