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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有才打了个哆嗦,扎着头低声道:“回、回小姐的话,小的、小的记得。”
“三个多月前,那李翠儿前来府上探望过李迎海,当时是你负责守门和登记来访的罢?”
我慢慢问道。
张有才明显慌了神儿,头扎得越发低了,嗫嚅着道:“回小姐、的话……是、是小的负责的……”
我笑笑,单刀直入地问道:“那李翠儿果真是戌时正离府的么?”
张有才浑身微微抖着,道:“回……回小姐……是……是戌时正离……离去的……”
哥们儿,你确实太有才了,谎话说成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装着相信你嘛!
我慢慢起身,在屋里来回踱了两步,装作随口地道:“既然你保证她确是戌时正离去的,我便放心了。
今儿听少爷说,那李翠儿三个月前失踪了,如今家属求到了季大人那儿,经调查,她失踪的那天正与到咱们府上来的是同一天。
既然你见到了她从府中离去,那么这件事便与咱们无关了。
我将你叫来的目的是想看看这其中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万一那李翠儿有个三长两短,当天见过她的人只怕也脱不了干系……季大人向来料事如神,迟早会查到咱们府上来,届时你只管实话实说便是,当不会有问题的。”
张有才听了我这番话后突然扑嗵一下子跪下了,磕着头道:“小姐……小、小的知错了……小的……小的方才说了谎……那李翠儿、李翠儿当天晚上、并未离府……小的本来去、去找过李迎海,要他尽快让李翠儿出府的,结果那、结果那李翠儿塞、塞给了小的一吊钱……想让小的通融通融……让她在府内过上一晚……小的、小的一时财迷心窍……又想着她一介女子,即便留在府内也、也不会有什么危害……就、就同意了……请小姐、请小姐原谅小的这一回罢……”
我微微一笑,几句话便诈出了这小子的实话,看来我扯谎的功力愈发精进了……人呐,想出来混,一定要有一技之长才行(-_-!)……张有才这小子估摸着是怕自己缠上官司,这才肯将实话说出来,可见还不算笨,为了一吊钱坐大牢实在不值当的。
我便佯作惊讶地道:“她没出府么?那登记簿上写的出府时辰是……”
“是小的胡乱填上的……”
张有才不住磕头道。
“即便是你胡乱填上的……”
我想了想,道:“那李翠儿第二日出府的话难道不会被别人发现么?届时你要怎么解释呢?”
张有才哭丧着脸道:“第二日小的突然拉肚子,跟别人换了个班,但因放心不下这事儿,就强撑着去伙房找了李迎海一趟,李迎海说李翠儿已经离了府,叫小的不必担心,小的当时便未曾多想,这事儿后来就过去了……”
“你同谁换了班?”
我追问。
“陈大年。”
张有才道。
“你事后问过他可看到李翠儿出府么?”
我又问。
“没……”
张有才满脸愧色地道,“小的怕自己私留她在府内过夜的事被陈大年知道……便、便没敢问他。”
我点点头,向身旁的绿水道:“去把陈大年找来。”
绿水应了一声便去了,我便又问向张有才:“自那日以后李迎海可有什么变化么?”
张有才想了想,道:“倒是极少见他出府了……”
果然!
果不其然!
那一男一女在伙房灶台上忙碌辛苦的一夜是所有问题的关键!
“你方才说,你第二日去伙房找了李迎海一次对么?”
我歪头望着张有才,“他当时情绪怎么样?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么?”
张有才皱着眉回想了半天,方迟疑着道:“没……没有什么异常……小的去的时候他正用水刷地砖儿呢。”
唔……李迎海还有劲儿干活,看来晚上的运动不够激烈啊……咳咳。
这时绿水带着陈大年进来了,陈大年行了礼,老老实实地垂头立在门边,有点纳闷儿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张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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