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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况忍痛摇头,“不必,只是有些腿软罢了,这小子好生阴毒,我定饶不了他。”
长这么大,薛况还从未在他人手上吃过这么大的亏,自是不会善罢甘休。
眼看着他们二人就要打起来。
“辛荣,不得对薛三公子无礼!”
终于那随从主人发话了。
“都已经伤成这样了,三哥哥可消停些吧。”
薛雁也趁机将薛况拉到一旁,低声道:“三哥哥可知那人的身份?”
薛雁暗指那名叫辛荣的随从的主人。
薛况无知地摇头,“二妹妹难道认识那人?”
“三哥哥再仔细看那人的衣着打扮。”
薛况懵懂地看着薛雁,薛雁见他一脸茫然,只得将自己方才的观察告知薛况,“那身黑色衣袍是苏州的云锦,袖口绣五爪龙纹暗纹是上好的银丝,腰束玉带是上好的和田暖玉,三哥哥明白了吗?”
薛况方才摔了一跤,酒也醒得差不多了,“难道他是……”
薛况觉得腿不停地在抖,还有点软。
“薛家小姐,方才都是误会,并非是在下有意跟着,而是薛小姐好像忘了什么。”
霍钰走到跟前,方才薛雁和薛况小声议论的话他都听见了,心想这薛家长女果然不简单,对他袖口的暗纹都观察得如此仔细,想必也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
薛雁心中诧异,这素未蒙面的男子竟然认识她,而听着那声音觉得耳熟,她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对见过的人,听到的声音都能准确记住,也因此在生意场上,但凡往来的与她做生意的,她都能准确记住对方的姓名和容貌特征。
并能通过穿着和细微的习惯,分辨出那人的身份。
霍钰一开口,她便能听出他是方才在大雅琴行雅间中的那位未露面的男子。
“原来是你,谢谢你以三百两的价格将这把琴卖给我,但商品一经售出,概不退还,阁下是大雅琴行的老板,做生意最基本的准则,阁下应该知晓吧。”
说完薛雁侧身挡住福宝手里抱着的琴。
霍钰被她那紧张的小动作逗笑了,心想这薛家长女不但聪慧,还观察细致入微,竟然猜到他是大雅琴行的老板。
“那是自然。
不过在下并非为了这张琴,而是想问姑娘,可曾掉过此物?”
薛雁见到他掌心的那颗圆润的南珠,脸色瞬间变了,但快速反应过来,赶紧否认:“这颗南珠不是我的,我也并未遗失任何物品,老板不妨再去问问别人。”
一瞬间,薛雁感觉到一股杀气腾腾的气息围绕在自己四周。
而当薛雁抬首看向霍钰之时,他脸色平静,看不出任何异常。
薛雁有些怀疑方才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薛家大小姐怎知这是颗南珠?”
毕竟南珠多为南海上贡的贡品,一般人根本没有机会见到,薛雁心中暗暗后悔,她方才怎就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了呢?”
这颗南珠和方才钱掌柜赠给她的南珠首饰上的珠子一般大小,这么大个的南珠本就十分稀罕,不是寻常人能见到的。
薛雁第一反应是这颗珠子是从那套首饰上掉下来的,但那南珠头面价值不菲且来历不明,需交给祖母定夺,她自然知晓宝物不可暴露于人前,恐会惹来事端的道理。
而大雅琴行的老板带着这颗珠子找上门来,她几乎可以断定这大雅琴行的老板是冲着她手里的南珠首饰而来。
她尚且不知此人是何身份,但能看得出此人深不可测,万不可招惹,更不能透露那南珠首饰就在她的手上,以免惹祸上身。
当然,还因她是个商人,只有她将别人的钱想办法弄到自己的口袋里,断没有将到手的钱再吐出来。
但薛雁丝毫不见慌乱,想到自己此刻扮作薛凝,薛凝是相府嫡长女,那自然是见过世面的,更可况她曾多次出入宫中宴会,这样的南珠薛凝应是见过的。
“我曾在宫里见过。”
霍钰面不改色,心中却是一凛,薛贵妃颇为疼爱这个侄女,薛凝说是在宫里见过这南珠,必定是在薛贵妃的宫中见过那套南珠首饰。
难道先皇太子之死,当真和薛贵妃,甚至和薛家有关。
霍钰将那颗南珠握在掌心,那一瞬,脸色微不可查地沉了下去,眼中杀意尽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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