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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患哈哈大笑,“啊呀,耀吉乖侄,男人家何需太爱干净!”
安惟翎心道奇才,细细端详他,好好的锦缎袍子皱成了咸菜,皂靴不知道刚从哪个鱼塘里拔出来,沾满稀泥,浑身只有头脸一处干净,冠发却是歪的,簪子亦没插牢,随着步伐晃悠得岌岌可危。
最为瞩目的乃是额际一撮呆毛,峭立坚挺得教人敬佩不已。
杨敏之看看安惟翎,心里颇不好意思,走上前在杨患袖口找了处没沾泥的地方牵住他,小声道,“爹先去更衣吧。”
杨患一摆手,“啊呀不必,安将军巾帼不让须眉,不会在意这等小节。”
安惟翎心说老子很在意,真诚微笑道,“杨大人洒脱不羁,我心有敬佩。”
杨患当真,笑得十分开怀,“啊呀!
下官久仰安将军威名,今日一见果真投缘得很!
怨不得书上说白头如新,倾盖如故……”
他又“啊呀”
一声转向杨敏之,“敏之乖儿,去厨房吩咐一声,今晚留安大将军吃饭,多加二十八个菜。”
杨敏之眼睛一亮,忍不住惊喜地看了眼安惟翎,怕她拒绝,赶紧一溜烟跑去厨房。
这般盛情难却,安惟翎只好答应,杨患招呼她坐下,见她举止从容,气度非凡,嘴里“啊呀”
个不停。
杨患这人心思简单,德行也不着调得很,直不楞登盯着安惟翎的脸,说道,“安将军,下官有个不情之请。”
安惟翎不知他的路数,客气回道,“杨大人请讲。”
杨患“啊呀”
一声拍了拍椅子扶手,“安将军果真豪爽,颇有乃父之风。
安老将军当年——”
他忽然伸手拔下头顶的簪子,发丝一下子散开,幽幽散出油腻的气息。
安惟翎见他此举很是不解,看向幺鸡,幺鸡摇摇头,只闭眼扶额。
那厢杨患又“啊呀”
一声,把簪子当痒痒挠使,扭着手臂在后背划拉几下,嘀咕道,“生跳蚤了?”
安惟翎眼皮一跳,幺鸡无奈道,“杨伯伯的不情之请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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