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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抬头看他,“都这种时候,妾身就不再顾忌夫君的面子了,话总要说开才好。”
王钊心神震撼,又对着王夫人拜了拜。
她摆手示意他坐下,“别弄这些没用的虚礼……夫君虽说嫉恨安大帅年少有为,可也曾金戈铁马,不会是通敌叛国的人,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王钊细细回忆,“并未多想,曾有个蒙面人递给我一封信,信里叫我弹劾安老将军,还说罪名会另有人帮着捏造,我一脑热就应了,事后想想……竟全然记不清当时所思所想,像是在梦里。”
王夫人皱眉,“夫君若是这般解释,安大帅只怕是不会信的。”
“本帅信。”
王氏夫妇大惊失色,转头只见安惟翎一身窄袖黑衣从暗处缓缓走出来,面上一派漠然。
王钊心知满门性命落在她手里,此时该当软下身段,可他一向自负,又同安惟翎失和在先,实在无法立马转圜。
王夫人知道自己丈夫别扭,只得独自走上前先行对安惟翎行了大礼,“安大帅安好。”
“起。”
安惟翎摆手,后头的狱卒屁颠屁颠地搬来两张椅子。
王夫人站起身来,王钊见着那两张椅子蹙眉,还有谁要来?安惟翎旁若无人地在椅子上坐下,复又站起身来,伸出一根食指抹了抹椅面上厚厚的的灰尘,“什么玩意儿?”
狱卒“哎哟”
一声扇了自己一个耳刮子,连忙跑上前,“大帅恕罪!
天牢里许久不来贵人,这椅子都积尘了……”
他说着要用自己的衫袖去拂,安惟翎“唰”
一把拦住,“找干净巾子来擦。”
狱卒连道“小人失礼”
,猫着腰窜出去找巾子了。
俄而一声轻笑漫开,似是玉石相撞,王钊大皱其眉,抬眼望去,只见袁玠负手而行,款款走进牢房,竟似春日踏青郊野般地俊逸雅达。
“阿翎讲究。”
安惟翎看着他懒懒一笑,“本帅是无妨,齐玉好洁,不能被这腌臜地方玷污了。”
袁玠莞尔,“如此便多谢大帅好意。”
王夫人几乎被这腻歪劲熏晕过去,王钊蹙眉冷声道:“安将军好生闲情逸致,来天牢听人壁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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