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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鸾辞若有所思地在床边立了良久,蹙眉坐下来,一言不发地看着躺着的人。
她睡得很沉,却好似做了噩梦紧蹙着纤秀的眉头,长长卷翘的睫毛蛾翅般覆盖在苍白的脸上,显得脸色白得透明,白得仿若要消逝了一般。
他不由伸手探了探她鼻息,尔后讽刺地一哂。
原来他竟然是如此优柔寡断的人。
这个人原本就像卫翾所说,他应该弄死她,丢到慎刑司里为私逃付出代价,可带入宫里这么长时间,他却什么都没做。
无论他怎么逃避,怎么故意在这段时间来避而不见,怎么不去思索他在她离开后疯魔的反常举动。
他都无法忽视,也无法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即便他们已渐行渐远,他们无法越过过去的沉疴芥蒂,她仍旧是他在这世上的光,是温暖所在。
她在他这里无法取代,他恨她,却也爱她。
这是最矛盾最悲哀也最无能为力的事。
求娶臣想求娶宫正司令阮木蘅夜深如许。
屋里点着龙涎香,因怕室内欠了寒气,窗子关得严实,雪色的轻烟氤氲着,和榻边一盏雕花灯照来的光缠在一起,使得室内恍如春暖大地。
景鸾辞枯立在榻边,郁郁地沉沉地望着床上的人。
她已躺了五天,一日内只有早晨时醒一会儿,一入夜便酣然,好似这几日不是伤了,是被梦魇住了醒不了。
头两日,他还颇急躁地唤了太医看了一次又一次,后几日除了例循问诊,便不再多传。
景鸾辞缓缓地一扯唇角。
醒得迟点儿也好,她便只有酣睡时是温顺的,一睁眼了看他满是冷刺。
又微微一讽,放下珠帘,坐回榻几前。
慢慢地翻了一会儿闲书,盯着那书上的小字半刻,蹙眉朝周昙道,“后宫里的人都是怎么议论几日前的事的?”
周昙被室内的静香勾出了些神,微微一怔。
议论些什么?当然是皇帝是否当真册封,阮木蘅怎么狐媚子有手段,又能不能经此闹剧成功顶替旧人……诸如此类,鸡零狗碎的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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