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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季徯秩笑道,“得意罢?”
“哎呦,不去见虞熹那小子了么?”
季徯秩回头冲他笑:“二爷,您莫要多言,就容我诓骗自个儿说我此刻拉住的人是他虞熹!”
宋诀陵不答应:“那我的嘴可就不能停了。”
在那人头攒动的长街之上,他二人的双腿越迈越开,两只鹤便这么急急窜入了熙熙攘攘的雀丛。
跑啊,躁啊,凉风过身却并不能解热。
糊涂啊,疯狂啊,乱七八糟的东西在那无所顾忌的跑动之中交缠得更深。
跑动时瞧什么皆是影影绰绰,可宋诀陵光是看着眼前季徯秩那骨肌匀称的身姿,再窥一眼他耳上晃动着的两颗红艳小痣,便已魂不着体。
他恍惚间终于认清了自个儿的欲|望,他待季徯秩有欲,亦有爱。
他或许很早很早便对季徯秩生了贪念,那感情始于季恍嘴中那欢泼少年,还是缱都的街头巷尾流传的媚君祸水?他不清楚。
他只知好长一段时间里,他爱的是季徯秩身上与他相近的苦难。
后来见到的季徯秩,比他的任一想象都更艳丽夺目,起初他怨恼,因为季徯秩显然与他这留恋尸山的麻蝇有别。
可后来他无法自拔地深陷其中,纠缠再纠缠,打着争权夺利的名号以饱自个儿贪欲。
如今他总算意识到了他对季徯秩那不被他人甚至自个儿所容许的爱意。
所以到头了,一切都该消停了。
二人在庚辰大街尾端的一棵老树下驻步。
清冽月光被繁密红叶遮得七八破碎,枝头拴的灯笼却是五光十色,人往树下一站,也跟着变得斑驳陆离。
“一身腥气。”
季徯秩拣着昏光把宋诀陵给端量,“二爷适才干什么好事儿去了?”
“擦剑。”
宋诀陵屈指叩响佩剑。
“这么大的缱都,怎么就只有那整日吃酒逛楼的宋二爷的佩剑时常挂血呢?”
季徯秩道,“不久前那惨死在狱中的赵汾和二爷没关系罢?”
“不告诉侯爷。”
宋诀陵略作一笑。
“好哇。”
季徯秩倒是不恼怒,只抬指点他心口上,还笑吟吟,“二爷,这几月把整颗心全挖来算计我了罢?”
宋诀陵避过翠色苔藓,仰头倚住了树干:“嗳!
说什么算计不算计的,坏了这月色,还败了你我这样好的姻缘。”
“装疯卖傻的事少干。”
季徯秩毫不留情。
“嗬!
还不让我在美人面前表现表现了?”
宋诀陵话说得软,面上笑却尤为戏谑。
猎户与猎物,宋诀陵一向拎得很清。
所以这会儿纵然身处遭人质询的位子,也改不了他高高在上的姿态。
季徯秩明白,所以也见怪不怪地又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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