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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绸贴壁,里边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正中央躺着一本冒着几个线头的书册,纸质粗糙,装订得非常简陋,好像没有书皮,却又写着“瞳人”
两个字。
这是书名?瞳人算什么书名?好像见过,又没有什么印象,喻词随手拿起果盘里的小刀轻轻拨了拨书页,书保存得很好,纸质薄软,但还没有发脆,他就着拨开的角度看了一下露出来的文字:
“遂出寺北,见荒坟累累……”
竖排版,繁体,最靠左侧就是这样的一段文字,在书页边角还有一排蝇头小楷,喻词抬头拉台灯的时候手一滑,小刀割破指腹,在他查看之前,一滴血珠子顺着刀刃滑到书页上,瞬息间被吸收的一干二净,连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一看手指上是小伤口,不需要在意,喻词就没注意,他怕小刀弄破书页,匆匆看过就拿开了。
不管是大的箱子还是里边的木盒,都没有闹耗子或者虫的迹象,木头上面连细小的虫眼都看不见,喻词尽管纳闷,还惦记着没做完的试题,把大箱子搬回客厅靠阳台的角落,再把放着“瞳人”
这本书的木盒子放在大的上面,就回房间继续用功了。
一直到两点多接近三点,他才做完布置的试题,平时很少搞这么晚,连冲澡换衣服都累得不想干,关掉台灯歪在床上就睡着过去。
起先是滴水声,静静地落下来,打在什么东西上面溅开。
喻词迷迷糊糊地想饮水机有问题了,下面接水的漏槽两三天就得倒一回,要不漫出来淌地板上。
有点冷,被子就压在身下,喻词摇摇晃晃地坐起来,拉开被子滚进去,两个想法在心里交替——裤子上的皮带有点膈,要不要再起来把皮带脱了?还有……客厅最远端的箱子又在悉悉索索的响,这次响声比先前还大,好像少了一层阻隔,听得很烦。
朦朦胧胧,声音越来越清楚,就像在耳边响起。
喻词知道自己躺在床上,因为皮带还膈着腰那块,可是他却能隔着墙壁和门看到客厅,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在梦里,不需要什么逻辑,也不存在任何常识。
他向着响声发出的地方“走”
近,昏暗中两口箱子只显出漆黑的两团,看不清,但他知道那只黄花梨的木头小盒子还搁在大箱子上面。
不知道是没有任何灯光的关系,还是更加夜深人静,声音很清楚,像细小的爪子抓在木头东西上,摩擦、刮搔,带着一股子躁动的情绪,隐约从黄花梨扁箱里传出来……
不是耗子,也不是蟑螂,喻词一边理智地思考,一边忽略意识所处的境地——到底是什么在里边,还这么着急想出来?
箱子的上盖发出“嗑嗑”
两声,切合处缝隙扩大,有东西从里边把箱盖顶了起来。
抓挠的声音没有了,黄花梨质地密实,这口小扁箱的做工也相当精细,盖壁贴合顺平,盖子被顶起来,喻词都能听到木料纹理自然摩擦的声音,像丝绸在瓷器上滑淌一样均匀的声音。
即使不懂,喻词也知道黄花梨本身就很名贵,越接近现代越名贵,但他亲眼看到老爸用起子撬开了锁,那个时候其实心里就相信箱子至少是清末民国初年的老东西,在那个年代这样的一口黄花梨箱子,那也是富贵人家才用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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