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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姀是头一次喝成这样,她发觉昨日夜里说过什么、做过什么,竟没有丝毫的印象,包括连怎么回的床也不记得。
她扒着脑袋想回忆,可混乱模糊的记忆中却只有弟弟那张微微淡笑的脸。
窦姀颇是后悔地决定,下回再不能这么喝了。
万一喝大说错什么胡话,不就出洋相了?到时候连自个儿都不记得。
她下床,芝兰正好端了一盆水进来。
窦姀净着脸便问芝兰:“你昨夜可知晓二爷何时走的?”
话一出口,芝兰忽然开始吞吞吐吐。
窦姀仔细一看,发现芝兰的脸好像有些涨红,奇怪问道:“这是怎么了?你不知晓吗?那我再去问问春莺她们。”
“奴知晓的...”
芝兰终于说道,“亥正才走。”
什么酒还能吃一个时辰多?
窦姀看芝兰这欲言又止的神色,寻思,莫非自己真说错什么,做错什么,出了什么洋相?
于是不放心地又问:“那二爷走时可生气了?”
这事芝兰倒是摇头,说没有,他还挺高兴的。
没有生气,窦姀也就放心了。
至于在弟弟跟前出什么丑,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窦姀坐镜前梳发描眉,芝兰则在一旁忙活别的。
至今芝兰来梨香院已有些时日了。
初来乍到时人还胆小,连话也不敢多说,头总是垂的。
如今待久了倒是熟起来,偶尔还能说笑两句。
芝兰生得好,脸白净,即便不怎么打点也是清丽可人的。
窦姀注意到这一点时,便跟芝兰说过,不要见什么人都总垂着头,不然别的丫鬟婆子会认为你软弱好欺负。
她又笑着跟芝兰说,你生得这么好,怎么总是怕见人,就该多抬抬脸。
今日窦姀倒是想起一事,边梳妆,随口向芝兰问道:“先前一直没问过你。
我听二爷说,你原先在二姐房里伺候过,这些日子我瞧你做事细心妥帖,也从不招惹是非,当初为何被赶出来呢?”
芝兰本来跟她说完话,脸还有淡笑。
这话一听,又紧张地垂下头,拨弄手指。
窦姀撇下眉墨回头:“你但说无妨。”
芝兰犹豫了片刻,终于嗫嚅道:“二姑娘说奴有几分颜色,恐奴心术不正,来日勾引主子......”
“就因这个赶走你了?”
窦姀问,“没有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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